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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一個人,不管我是什麼處境,都會一直守在我身邊……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李北斗,你醒了?」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
天色變的清明,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停了。
我面前的——是白藿香?
她一隻手被我死死抓住,另一隻手,還在認真的動我脖頸上的針。
她光潔的額頭上,也是一層細密的汗水。
「謝謝,辛苦你了。」
我鬆開了她的手,她另一隻扎針的手,微微有了一點凝滯。
「這裡安全了,大家都沒事。」她語速很快,馬上不著痕跡的說道:「不要多說話,你身體現在……不大好。」
不大好?
我皺起眉頭——她不是經常說,踏上奈何橋,也能把我給拉回來嗎?
我第一次聽見她說這種話:「什麼意思?」
她別過頭去看藥,像是壓著情緒:「從裡到外,有一些位置不大對勁,我正在找原因。」
我看向了她說的位置——就皺起了眉頭。
是靠著身體記憶,砍壞了屠神繩的那條右臂。
我動了一下,後心就炸了。
右臂——完全動不了了。
好像,是掛在身側的一條死肉,已經不屬於我了……
第1259章 太歲之牙
「問題?」程星河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什麼問題?咱們不是有玉虛回生露嗎?正氣水你不要太摳,放著又不能下小的,咱蹬著自行車上酒吧——該省省,該花花。」
程星河就躺在另一側,模樣也很不好,腦袋上肩膀上全是繃帶,有點像是米其林的吉祥物。
啞巴蘭也在一邊插嘴:「就是。」
白藿香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你們在教我做事兒?」
我的心一下就沉下來了。
程星河也不傻,澄澈的二郎眼一凝,同樣聽出這什麼意思了,白藿香不可能放著藥不給我用——這只能說明,我這條胳膊,玉虛回生露都沒用!
「不對啊!」他立刻說道:「這東西當初蜚聲海內外,說什麼人死復生,白骨生肉,怎麼現在拉胯了?」
白藿香冷冷的說道:「是能人死復生,白骨生肉——前提是,受傷的人,或者造成傷口的是人。」
我立刻就反應過來了,這是屠神繩的反噬。
玉虛回生露是仙人淚做出來的,而屠神繩對付的,就是這一類吃香火的存在——要是流下眼淚就能治好,還稱什麼「屠神」?
程星河立刻把自己五花大綁的身體撐起來,嗓子都劈了:「那你什麼意思?七星的胳膊……」
後頭「噹啷」一聲,好幾個銅盤墜地就是一陣巨響。
原來飛毛腿在外頭幫著白藿香拿藥,也聽見這話了,滾燙的藥湯子濺了半身。
可他也顧不上,只是盯著我的胳膊,喃喃的說道:「祖宗大人——這是天妒英才?咱們景氏,眼看著復興有望,哪兒來這麼多飛來橫禍?」
我看向了妥妥帖帖的豢龍匣,裝成滿不在乎的樣子:「想做的事情做到了,也值。」
她終於安全了。
這畢竟是我的事兒,我受傷,比你們受傷總好一些。
再說了,物來順應,事情既然發生了,去找解決的方法,比嚇的哆嗦要緊。
程星河立馬說道:「正氣水,你得想法子啊——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七星成個楊過吧?」
「法子我當然在想,」白藿香抿了抿嘴,這才說道:「有一個東西,或許能管用。」
原來,曾經有人跟白老爺子問診,請白老爺子幫他接骨。
白老爺子一碰,當時就抬起眼皮,問他犯了什麼過錯。
那人微微一笑,說白老爺子果然名不虛傳。
原來,那不是人,是一身仙骨。
誰能傷,敢傷仙人——也只能是上頭的人了,而有仙骨的跑來向人求救,也只能是走投無路。
果然,那一位是住在江邊吃香火的,為了救十個下水的小孩兒,擅自改了漲潮的時辰,這才受了屠神使者的重罰。
而這個吃香火的,帶來了一個東西,請白老爺子幫忙——是一顆牙。
白老爺子認出來,那是太歲牙。
這東西治療這種傷,藥到病除。
程星河立馬坐了起來:「好說啊,咱們找去!」
白藿香盯著他:「上哪兒找?」
程星河瞅著我:「七星認識的人不少!厭勝門,天師府,哪兒沒有?」
白藿香冷冷的說道:「那你只管去找,找到了,我就能救他。」
程星河伸手就要去拿手機,可啞巴蘭說道:「程二傻子,別找了——昨天藿香姐一晚上沒休息,不知道找了多少人,求了多少人,我迷迷糊糊聽見,不知道是為什麼,今天才知道,原來……」
她已經找太歲牙很久了,但都沒找到任何一絲線索。江采萍知道了之後,沒等著陰氣恢復過來,也回到了厭勝,去找幾個宗家和跟厭勝有交情的想法子,可現在,也一直沒來消息。
這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的的東西。
程星河臉色終於難看了下來:「難不成……」
我看著胳膊,摸了兩把——這感覺很神奇,就好像睡覺把它壓麻了一樣,完全感覺不到了。
我勉強站起了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