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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龍成盯著我,眼神別提多複雜了。
果然,當初張同心先生,得到了帝流漿的方子,回西川厭勝門的路上,正好路過了田家。
田老頭子,對帝流漿是覬覦已久,測算出來張同心先生要從此過,提前設了個埋伏,以多欺少,就抓住了張同心先生。
厭勝的也不是吃乾飯的,師父他們知道了張同心的下落,就來要人,可田家哪怕拼上了兩敗俱傷,也絕對不肯放人——田老爺子早在二十年前壽限就到了,絕不想死,非得知道帝流漿的秘密不可。
所以,反而還找藉口,說張同心先生的帝流漿方子,是從田家這裡偷來的,一直把張同心先生,禁錮了這麼多年。
但是跟齊老爺子一樣,他這才知道,這帝流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製造出來的,更何況,他們只有方子,卻沒有製造帝流漿的器具——當時他們還不知道,那東西在齊家。
哪怕方子和器具俱全,田老爺子的命數,甚至也活不到帝流漿釀造成功的日子。
所以,田老爺子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身陷囹圄的張同心先生獻策——不如,我告訴你一個延壽的陣法。
屍鎖九重。
只要把全部孫女兒壓在那裡——她們的壽命,就是你的壽命。
畢竟是自己的血肉至親,田老爺子一開始是猶豫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會死,他心一橫。
那些孫女的命,都是自己的血脈——自己的血脈,自己收回來,天經地義!
她們也應該知道,百善孝為先,把壽命讓給祖先,應當應分!
其實,一開始,張同心先生,就知道嫁到牛家的姑娘,經常回來看望老父親,田老爺子,對她是十分信任的。
於是,張同心先生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
他看得出來,那個姑娘腦後有一小塊不為人知的反骨,主背叛。
果然,那個姑娘對這件事兒深惡痛絕,後來瞞天過海,用牛家小姑娘,救了自己親侄女。
田龍成的延壽計劃破產——本來,要是順利,他能再活三十年的,可橋底下的東西壓不住了,他搶來的壽命,也不夠用了。
「因為遺下了這個漏網之魚,事情沒有想像的順利,你們又找不到其他的方法,這才把主意重新打到了帝流漿上頭,是不是?」
齊家葬禮上,他們意外得知,原來那個器具,一直在齊家——就是那個爐子。
所以就千方百計,把東西給偷回來了,現如今,正照著方子來研究帝流漿,我們就上門來了。
齊家的人來討賊贓,當然不可能給,但是要讓我們當活人祭,去鎮壓橋下的東西,就一石二鳥了。
牛彩虹終於聽出什麼來了,臉色煞白:「你們的意思是……我,我其實姓田,這地方,才是……不可能,不可能啊……」
而程星河鳳凰毛一振:「話說到這裡了——把帝流漿交出來,再把我外公的東西還回來!」
田龍成往後退了一步,兩隻手撐著扶手,緩緩的落在了椅子上:「也好,也好,一切都弄明白了,都是天意……」
說著,他指向了那個爐子,長出一口氣:「帝流漿就在裡面,你們自己去拿吧。」
啞巴蘭高興了起來:「太好了,還挺順利的嘛!」
說著,過去就對著那個爐子過去了。
那個爐子也不知道什麼材質做出來的,古樸渾圓,毫無鏽跡,上頭有一個大大的蓋子。
跟煉丹爐長得差不多。
啞巴蘭的手,就放在了蓋子上,想要把它給打開。
第1421章 分工合作
可我一眼掃到了地上,立刻就摁住了他的肩膀:「等會兒。」
啞巴蘭一愣。
而程星河往前一步,盯著田龍成:「帝流漿真要是做好了,田老爺子自己沒喝?」
我們剛才都聽見了,田老頭子的聲音,還是老態龍鐘的。
田龍成揚起了眉頭:「才剛煉製出來,沒來得及,不信,你們自己打開看看。」
可惜,張同心先生一直被關在裡面,已經很多年沒能邁出房門一步,開爐沒開爐,成功沒成功,他也沒親眼看見。
啞巴蘭立馬說道:「哥,你攔著我幹什麼,這都到了眼巴前了,打開看看再說。」
「恐怕這一打開,沒什麼好果子吃。」
蘇尋跟我想的一樣,他指向了地上的一個痕跡:「這木頭我認識,這樣不對勁兒。」
沒白跟著古玩店老闆學藝。
啞巴蘭一看,臉色頓時也是一變。
地板是上好的鐵柏木——不發霉,堅硬如鐵,工本極高。
可現如今,爐子下面有一道破損的痕跡,跟滴下的蠟燭油相似,像是被什麼腐蝕性極強的東西給融了。
我不記得有什麼東西,能把金剛鐵柏燒成這樣,哪怕火和岩漿也不行。
而那個角度——除非,是爐子裡流出的東西燒出來的。
爐子裡的東西,腐蝕性比岩漿還厲害。
田龍成不慌不忙,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托起了腮:「你們要帝流漿,現在帝流漿就在裡面,自己不拿,那就跟我沒關係了——已經接到了張同心,也得到了拿帝流漿的機會,我們田家答應的事情,都做完了,老頭子身體不好,嫌吵,沒別的事,我們就送客了。」
程星河暗暗咬了咬牙:「他這是拿準了,這蓋子不好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