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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一直沒動自己身邊人的心思,我認定了,我們是生死之交。
啞巴蘭看著程狗,喃喃的說道:「咱們,是信錯了人嗎?」
啞巴蘭也知道——其實我們身邊,經常發生點怪事兒。
「就拿最近的來說,在玄武局裡的那個陷阱,是怎麼來的?啞巴蘭咽了一下口水:「也是他?可是,這不合邏輯啊!咱們已經是為了他上這地方來了,他還要害咱們嗎?」
我看向了千眼玄武。
千眼玄武的眼珠子一轉:「這就是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了——老夫總不能,給你們說一個程星河演義,再說了……」
「啪。」
話音未落,我們就聽到,他身上,竟然傳來了一聲爆裂——一顆眼珠子炸了!
千眼玄武發出了極為痛苦的聲音。
我們就是幹這一行的,心裡再清楚不過了,哪怕是千眼玄武這種,跟監視器一樣的東西,隨便泄露天機,也要倒霉。
所以——行內有句話,知道的多了,反而是災。
我頓時一陣失望。
我還想問問江采萍和灰百倉的事情呢。
他們兩個,有事兒沒事兒?
千眼玄武雖然不能看穿人心,倒也會察言觀色,忍痛說道:「你身邊的那兩個?放心吧——沾了你的福祿,還有見面的機會。」
我頓時振奮了起來——見面的機會?
他們沒死?
可話音未落,千眼玄武身上,啪啪啪又炸裂了幾個眼珠子。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千眼玄武吸了口氣涼氣:「不然,老夫這一出來,還沒來得及多看看三界,眼睛,先給搭進去了。」
是啊,逮著個羊,也不能往死里薅毛。
啞巴蘭看著我,眼裡都是同情:「哥……你這一輩子,也受苦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
被爹媽拋棄,被最好的朋友背叛,自己一路走來,凶多吉少,總遊走在死亡邊緣。
「也沒有。」我對他笑了笑,也看向了蘇尋和白藿香:「我還有你們。」
越辛苦,才越要懷著個感恩之心——失去的已然是失去了,留在身邊的,是更應該珍惜的。
「也是,」啞巴蘭被我樂觀給感染了,看向了程星河的側臉:「這傻狗,到底是活著出來了。」
他可不傻。
白藿香嘆了口氣,靠近了千眼玄武。
千眼玄武一開始瑟縮了一下,但它沒想到,白藿香是給它認認真真的,在爆裂的眼珠子上,撒了藥。
千眼玄武的主眼珠子定住——顯然,已經很久很久,沒人對它好過了。
於是它眼珠子一轉,硬聲硬氣的說道:「你要是想知道什麼,老夫也勉強可以告訴你。」
話說的這麼硬氣,其實想表達的就兩個字——謝謝。
白藿香一笑:「那,你是怎麼被扣在這裡的?」
這是白藿香的溫柔。
知道它不能說出其他人的事兒,不如問問它自己的事兒。
千眼玄武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眼珠子一凝,片刻,又冷又硬的說道:「既然你對老夫這麼好奇——老夫告訴你,也沒什麼。」
其實,它背上的眼睛,還在滴溜溜亂轉呢。
原來,自從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被上頭攆下來之後,它在地上,其實是沒什麼立足之地的。
為什麼?因為很多人,想知道很多事,別管是大靈物,地仙,更有甚者,是黃泉那一頭來的。
哪怕它以前是住在天河的,可來私下找他的,也總有一些,是它不好開罪的。
可給他們吐露信息,自己的眼珠子又要爆裂,也只能是自己受罪,只好躲。
那些不好開罪的,神通廣大。
更倒霉的是,它被江仲離給發現了。
它知道江仲離要拿自己去填四相局,自然退避三舍,可江仲離是什麼人物,用了計策,還是把它給抓住了。
跟很多人說的一樣,江仲離的本事,不像是凡人。
天上來的,又有這個本事,做玄武局的主鎮物,那簡直太合適了。
但是,很痛苦。
千眼玄武雖然不是真正玄武,但是它好歹也是這一類屬性,壽與天齊。
正是因為壽與天齊,才更加受罪。
是啊,誰被關在那種狹窄的地方那麼多年,不瘋?
上次我們見到因為偷走瀟湘的小環,被困在地下的琵琶蠍。不過琵琶蠍不是人,啟動個休眠模式不成問題。
但說到了這裡,千眼玄武看向了自己身側的那個輪廓。
程明之。
「要不是這個老東西……老夫睡上幾百年,倒是也沒什麼,偏他聒噪,而且,還強充正義,老夫差點就為了他,走不出來了,明明自己也吃苦,竟然還在黃泉木里,捨不得走……」
是啊,程家祖先,在這裡充當的是一個獄卒的角色。
沒想到,千眼玄武說到最後,聲音越老越低微:「不過,有他,也好。」
有個伴兒,哪怕是個對手,也強過幾百年的寂寞。
我看向了程星河,忽然也笑了起來。
不管他對我做了什麼——他給予我的,也很多。
啞巴蘭長長出了口氣:「一切,大概也都可以結束了吧?說起來,玄武局雖然難破,咱們好歹做到了。」
千眼玄武嘆了口氣:「老夫,好歹也算是熬出來了,你們運氣好,老夫運氣也好,要不是那傢伙——你們以為,玄武局這麼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