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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山接著說道:「這又是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我答道:「還是你身上的氣。」
那種顏色,我確實不認識,但是能猜出來。
那是介於青氣和神氣之間的顏色。
也就是說,這個白雲山其實異術有成,算是有些造化了,但是這個造化,未必能長久。
因為哪怕造化到位,身體配不上修為,等到身體油盡燈枯,他也就完了。
就跟擺渡門的人一樣,長生,但不等於不死。
如果說,他能得到神位,那他就真的能長生不滅了。
神位從水妃神這裡搶,基本不可能,但要是從田八郎那裡,就好說了——田八郎聽了他的話,要是成功上了神位,那必定對這位「先生」言聽計從,他能有設計水妃神的這點手腕,搞定了田八郎,那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嗎?
修法是能幫助人,但是一念之差,也完全可以用來害人。
只是,修行的人走到了這一步,跟自取滅亡也就沒什麼差距了。
白雲山看著我的眼神,悚然變色。
「就是他!」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童聲響了起來:「七星,你要找的那個大個子和病貓,上了我們蜜陀島,就是見了他!我親眼看見的!」
海生!
跟海生一起從水面浮出來的,還有水妃神。
水妃神現在恢復了神氣,重新又成了光芒璀璨,不可逼視的樣子。
畢竟是這一大片水域的主人,排面還是有的。
海生接著就說道:「那天,我本來打算偷——不,我就是隨便溜達消食,就看到了大個子和病貓,跟這個老頭兒嘰嘰歪歪,我還聽見一星半點的幾句話,說什麼真龍穴,崇慶堂……」
原來,那天海生看江辰像是個有錢的,就一直尾隨在後面,偷到了星曜團龍玉之後,心說江辰身上肯定還有更值錢的東西,就又折回去跟蹤江辰。
江辰一路上到了月亮潭,白雲山(當時海生還不認識他)就緩緩過來,給他們行了個禮,說已經知道來龍去脈,願意給江辰盡犬馬之力,還告訴江辰一句話,要想去長樂島,記住八個字,玉兔老舅,一噎擺手。
江辰一聽就答應了下來,往天上看了看,帶著病貓就要走,還說,那小子來了,煩勞白雲山搭把手。
白雲山打包票說沒問題,接著又追問一句,說那一位身份特殊,如果這次出了什麼差錯……
江辰就回答,說不打緊,真要是這樣,他託了崇慶堂的人清理。
接著,就帶著病貓到了水邊,不見了。
「那小子」,自然說的就是我了。
所以,這個白雲山才想著把我引入海羅剎的老巢,借刀殺人?
還有,我一下皺起了眉頭——那個傳說之中的崇慶堂,也跟江辰和真龍穴有關係?
程星河也研究起了那句話:「玉兔老舅,一噎擺手——這個老舅是吃了什麼東西了,噎成了這樣?」
說著就看向了白雲山:「哎,你跟江辰還有關係,江辰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白雲山一聽問,平淡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懼意。
但是他不肯回答,只轉臉看著水妃神,喃喃的說道:「看來,不認命是不行了……」
說著,他忽然一隻手撐住了樹枝,對著另一頭就跳過去了。
那個動作——快若猿猴,輕捷無比,簡直不像是人能達到的速度,近乎騰雲駕霧!
夏明遠當時就大罵了一句:「這老東西知道內情還想跑?」
說著,第一個追了上去。
白藿香反應也很快,甩手就是一把金針,「篤篤」幾聲,金針齊根沒入,精準無比,可白雲山卻像是根本就沒覺出來,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白藿香當時就倒抽了一口涼氣。
水妃神沒有吭聲,可是她身後,平靜的水面,猛地震顫了起來。
接著,數不清的碧色水草從水面之中躍起,宛如一條一條綾羅綢緞,對著白雲山就纏。
可白雲山竟然騰挪閃避,輕捷的找到了空隙一撲,那些碧綠色水草只差了一步,沒能夠到他。
我盯著白雲山的背影,眼看著就遠了,消失了。
這把程星河給氣的,把大腿拍的啪啪響,立馬抓我:「七星,你還愣著幹什麼呢,趕緊著,去把那個王八蛋給抓回來!」
白藿香也說道:「是啊,他要是走了,咱們這一趟的線索,就全斷了!」
是要把他找回來,不過,不是這個方向。
我回過頭,看向了身後:「程二傻子,把狗血紅繩借給我。」
程星河一皺眉頭,像是納悶我玩兒什麼花活:「不是,水妃神都套不上,要不你別班門弄斧了……」
但還是把狗血紅繩給到了我手上。
我甩開狗血紅繩,對著一個方向就彈了過去。
這一下,引出了皇甫球兇悍的行氣。
狗血紅繩劃出了一道凌厲的破風聲,對著那個方向破空而出,借著觀雲聽雷法,一下纏住了一個東西,那東西有勁兒,但是跟我沒法比,被我死死拽了回來。
噹啷一聲,我纏住的東西落地,程星河上前一看,頓時就愣住了:「這是……」
沒錯,剛才站在了白雲山身邊,那個牙尖嘴利的道童。
海生見狀,倒是著起了急來:「七星,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正主都跑了,你抓一個小徒弟有什麼用,做人質啊?他師父都把他給丟下了,心裡就沒他,留下做人質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