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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正從上頭伸出,不偏不倚,也在抓那件衣服!
壞了菜了!
我立馬貼著牆躲了過去,就看見一個女人厲聲喝道:「誰?」
幸虧,這地方有一個窗台,我跟壁虎似得貼在了那個窗台底下,算是個燈下黑,那人一下看不到我。
可這不是長久之計……
果然,那個女人矯捷的翻出了窗台,就想往下看,可這個時候,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這可是銀河大院,難不成,還有偷東西的?」
之前那個女人微微一愣,這才說道:「可是……」
我吃驚不比那個女人小——這聲音,我聽著耳熟!
「真要是有那麼大本事,也不見得是咱們能對付的了的。」那個嬌滴滴的聲音顯然把那個女人給勸進去了:「我剛才可聽見了,龐師太說新來了天書酒,今天要一醉方休,讓咱們去青三門當班兒,走吧走吧。」
那個女人一聽「龐師太」三個字,頓時噤若寒蟬,立刻跟著去了,但她的聲音疑惑了一下:「大梅,你今兒聲音怎麼怪裡怪氣的,跟平時不太一樣?」
「有嗎?」那嬌滴滴的聲音說道:「這麼說話,好聽。」
「你算了吧,咱們這輩子是見不到男人了——好聽有什麼用。」
這倒是——高老師跟我說過,內里關的,是罪大惡極的罪犯,為了保持銀河大院的安全,防止布局的秘密被泄露出去,工作人員也是要嚴格挑選的,一般都要根正苗紅的名家小輩,一來了,跟囚犯一樣,也一輩子別想出去。
不過,人家名家小輩憑啥要搭上人生?這裡面貓膩就多了——有些是給犯錯的至親贖罪,有的是給家裡人換好前程,好些人,其實是犧牲了自己,並不心甘情願,但是沒辦法。
我這才鬆了口氣,順著牆就滑下來,拍了拍牆面:「出來吧。」
剛才第二個給我說情的女人,顯然是用了十分厲害的攝心術法。我認識的人里,有那本事的不多,又有那個腔調的,就更少了。
跟我猜的一樣,一個熟悉的身影嬌俏的轉了出來——高馬尾,腮勝雪,短短的百褶裙下一雙長腿,踩著一雙粉紅色高幫匡威。
「江采菱?」
她怎麼會來?
但是話出口的一瞬間,我和她同時一怔,她的笑靨頓時就僵了一下。
那個時髦的打扮給我刻板印象太深,所以張嘴就來,可看清楚了才知道——是江采萍。
她假裝出沒聽清的樣子:「相公剛才,說什麼?」
跟每次一樣,溫溫柔柔的,就化解了這個尷尬。
我鬧了個大紅臉:「你怎麼來了?」
她歪頭笑:「不放心相公。」
原來,她知道我要來,把事情交給厭勝門的其他人,自己就過來摸情況了。
我有點不敢信:「你怎麼進來的?」
江采萍歪著頭:「回相公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早就想找死妖女報仇,所以提前就對擺渡門調查了調查,沒想到,在這裡用上了。」
我頓時吃了一驚,這是個什麼天才啊,不去當個特工可惜了的。
說到了銀河大院跟擺渡門的淵源,照著高老師說的,這銀河大院之前,本來是天師府在管理的——畢竟我們行當之內的事兒,都是天師府說了算。
但是後來,那地方出了大事兒,引來一場大禍,應該是有上頭的不滿了,所以就把這事兒轉給了擺渡門了。
到了擺渡門之後,才威名赫赫,讓人聞風喪膽。
據說那四個金剛,也都十分有來歷,不比皇甫球他們差到了哪裡去,不,甚至皇甫球他們,也忌憚他們幾分。
她來也來了,我也沒轍,只好帶著她往裡走:「咱們先說好了,你身份特殊,有什麼危險,別管我,趕緊跑。」
江采萍一聽我答應,別提多高興了,高高興興的挽上了我的手:「全聽相公的!」
我拿了兩件衣服下來,勉強跟她一起套上,她一抬手,我就看出來了,她把自己手腕子藏了一下,似乎並不想讓我看到。
我知道不對,拉過來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
她的手腕,微微有點半透明,跟在天師府的時候一樣,她的身體,正在被這裡的仙靈氣腐蝕!
我反手拽她就要把她給送出去,這地方不能待。
可她死死拖住我,就是不鬆開:「哪怕犯了忤逆,妾就是不走!相公的命,比妾的命珍貴!」
「你不聽我的?」
「什麼時候都行,今天不行!」
她十分倔強:「相公把妾打成灰飛煙滅,也不走!」
金毛湊過來,顯然有些犯難,像是想當和事佬。
江采萍看著溫柔和順,可脾氣其實倔強的很,我總不能把她扔出去——扔出去,她自己也會回來。
沒轍,我暗暗打定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找機會把她送出去了。
看我心不在焉,江采萍猶豫了半天才說道:「相公是不是,還惦記那個死妖女?」
對了,嫉妒本來是人之常情,可在壓抑人性的古代來說,婦女嫉妒,就是沒有女德,大忌。
「沒有的事兒。」我立馬說道:「不過,你今天的打扮……」
她低聲說道:「妾以為——相公喜歡現在的衣服。」
我心裡嘆了口氣。
她連忙說道:「妾,也高興,這是妾第一次,跟相公單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