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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鳳凰毛一亮,程星河奔著棺材就打了過去。
我立馬拉住了他:「對祖先不敬,你功德還要不要了?」
都說百善孝為先——這可是滅頂之災,在祖墳鬧事,就罪加一等。
後一條街的一個男的,因為拆遷挪墳,懶得管,直接把先人的骨灰瓮摔開揚了,說讓祖宗塵歸塵土歸土,可沒了祖宗蔭蔽,沒隔多長時間,他下雨天出去,挨著電線桿子抖鞋裡的泥水,直接被雷劈了。
平常人尚且如此,我們這些吃陰陽飯的,就更別提了。
「命都沒有了,管他娘什麼功德?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有錯嗎?」程星河嘶聲說道:「想斷子絕孫的是他,憑什麼我也要跟著送命?」
我把程星河拉到了後頭:「我來。」
程星河一愣。
我抬起了手,就要把黃泉木整個劈開。
其實我們心裡都清楚,只要劈開了黃泉木,程家祖先只怕也立刻就完了。
他有意識,也只不過是因為託了玄武局靈氣和黃泉木的能力,耽擱了這麼多年,他已經錯過了輪迴,一旦黃泉木整個劈碎,他就魂飛魄散了。
可我沒法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就這麼死了。
這一瞬間,那個渾身沾滿了眼睛的人形看著我,喃喃的說道:「我還等著,可國君,全想不起來了……」
這句話,心酸,落寞。
我聽過這個聲音……
第一次聽,是什麼時候?
但是時間馬上就來不及了。
「國君——也許有一天,你會後悔……」這個聲音,似乎想告訴我什麼,可欲言又止,像是十分為難。
但下一秒,那個程家祖先的聲音瞬間被冷硬的聲音取代:「你不是為了你那個朋友來的嗎?程星河?那你快點動手——再不動手,不光你朋友的命要給搭進去,你自己也危險!」
我自己?
那冷硬的聲音嘿嘿一笑:「你覺得出來,你身邊——有人要害你。」
程家先祖的聲音消失了。
原來,他們兩個融為一體,兩個意識,也在爭奪這個長滿眼睛的身體的控制權。
難怪,這兩個聲音,沒有同時出現過。
話音未落,這個地方響起了一陣「嗤嗤」的聲音。
沉重的怨氣,衝著這裡聚攏了過來。
是其他的鎮物——跟淳于洪和謫仙一樣的,九曲陣里剩下那七個鎮物。
他們來壓陣了。
飛頭夜叉,凶骨蠻,雙尾婦……
都是怨氣驚人的東西。
那些屠神使者和江家人見到了,也禁不住退了半步。
顯然,這些不是他們引來的——這裡的東西毀滅性實在太大了,他們自己對付我還對付不過來,將這裡搞亂,只會讓自己也受到損傷,而沒有任何好處。
可這些東西,不引,就來不了。
我瞬間想起了之前的陷阱,和其他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了。
這些東西都不比謫仙和淳于洪差。
「你看,」那聲音焦躁的說道:「快!」
這個千眼玄武,簡直名不虛傳。
什麼都看得到。
那些鎮物,密密麻麻的擋在了黃泉木懸棺前面。
跟那個謫仙一樣,這些東西,怨氣衝天。
屠神使者等人見狀,面具一樣的臉上,頓時都露出了幾分幸災樂禍,和「天助我也」。
我們時間馬上就來不及了。
我立馬抬起了七星龍泉,對著面前那些鎮物,就橫掃了過去。
金氣炸過,面前的雙尾婦身體直接被劈開,但迅速合攏,一個東西吞吐著火焰,奔著我就撲了過來——是飛頭夜叉的頭。
下一秒,鳳凰毛彈出,對著那些東西就卷了過去,飛頭夜叉的頭倏然被拽下,而一個身影,矯捷就踩著雙尾婦巨大的身體猱身而上,對著雙尾婦的眼睛就抓過去了。
「哥,快點!」
這些東西呼嘯尖叫,跟冬夜北風一樣,像是能把所有東西都扯碎。
可我卻忽然有了一種感覺——這些東西,我每一個,都認識。
七星龍泉上的金氣重新凝結了起來。
「給我退開!」
這一聲,那些東西忽然僵住,瞬間就露出了驚懼之色——還有,像是認出我來了。
有了後悔。
可已經來不及了,金氣猛然炸裂,把整個廳堂全部照亮。
那些東西,全部被肅清。
這一下,所有的屠神使者全部怔住。
我聽到了萬籟俱寂之中,瞠目結舌的聲音:「不是一般的龍,是……五爪金龍……」
「好!」搶占了身體的千眼玄武立刻說道:「想讓你身邊那孩子活——快,就現在!」
不用你催。
程星河的眼睛終於亮了起來,我抬起了手。
可這個時候,身後忽然一陣咳嗽聲。
是穿熊皮的那個。
他身上的熊皮,已經沾滿了磚石瓦礫的渣子,看上去十分狼狽,可他那個頎長華貴的身影,卻還是跟之前一樣從容。
他們已經把這裡給圍住了。
「這幫東西,真是沒完沒了……」啞巴蘭衝到了前面,厲聲說道:「哥,動手,這裡有我!」
「不著急,你隨時能破開黃泉木,」熊皮人說道:「不過,有件事兒,我不得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