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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我就要!」
「七星,看你把她慣得,孩子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一邊絮叨著,倒是一邊自己擼起了袖子褲腿,下了池塘邊親自去抓。
「你還說我……」
「那怎麼了——把慣著她的機會抓住了,以後想起來,就不會後悔了。」
螢火蟲被程星河驚擾,紛紛揚揚飛的到處都是。
赤玲拍著手笑了起來:「好看!好看!」
是啊,好看,卻非常短暫。
同樣是光,有人選擇做煙火,不爭朝夕,但求一瞬,有人選擇做蠟燭,成灰淚始干。
第二天,馮桂芬老亓他們又來了,我們帶上了一切準備好的東西,奔著顧瘸子那去修鳳凰毛。
一路上被被一層一層的包起來,簡直跟被活埋一樣,大家都透不過氣,就輪流講起了故事。
終於,到了顧瘸子那。
顧瘸子見到了程星河的鳳凰毛,嘆了口氣:「論糟蹋東西——我是真沒見過比你們更厲害的。這東西不好修,得真正的鳳凰毛才行。」
我們一愣:「那……」
可顧瘸子說道:「不過嘛,有個小姑娘前幾天來了,把這個東西寄存在了我這裡——說是自己身上拔下來的,要好好珍惜。」
顧瘸子彎腰拿出來了一個東西。
光華璀璨——是真正的鳳凰毛。
我知道那個小姑娘是誰了。
第1544章 天階失蹤
程星河和啞巴蘭他們也一樣。
能拔下鳳凰毛的,那就只有一個了——在擺渡門裡放出來的丹鳳神君,我們管她叫小龍女。
上次見面,還是從銀河大院逃出來的時候。
「她還說,你已經弄斷一根,再弄斷這一根,就真沒有了。」顧瘸子一邊叨叨,一邊燒火,火星子炸起來,燒的滿屋子通紅:「你們搞破壞的能力是挺強,可人緣倒是還挺好的。」
已經弄斷一根——我和程星河一對眼,該不會,摸龍奶奶送給程星河那一根鳳凰毛,就是從她身上出的吧?難怪,她能感覺到斷了。
程星河有點不好意思:「你說說,下次我得買點霸王防脫,聊表謝意。」
我也樂,可惜沒能見到面。
要是能見到了她,也能問問,阿滿現在怎麼樣了。
我一直很擔心。
從銀河大院逃出來的時候,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她為了我,怕也受了重罰。
只是,如果真的受了重罰,須彌川的獨腿三娘,怎麼會受她之託來幫我呢?
不自覺捏住了滿字金箔,我有點想她了。
顧瘸子等著溫度升高的時候,忽然壓低了聲音:「哎,是不是風水行里,今年要鬧大事兒了?」
程星河正磕著櫃檯托盤裡的瓜子呢,一聽這話,差點沒卡住:「你消息挺靈通啊!」
顧瘸子答道:「別人不知道,可我知道——有些人,打聽到了我們銷器門這來了。問能不能做厭勝門的機巧。哼,看不起誰吶?黃雀捕蟬局,流星追月關,灑灑水啦。」
我和程星河都愣了一下:「機巧?誰打聽的?」
「藏著掖著不說,不過……」顧瘸子食指和拇指做了個比心的手勢:「財大氣粗。」
找厭勝門的機巧,卻不上厭勝門問,問到這裡來了,那自然是不想讓我們厭勝門知道。
黃雀捕蟬,流星追月——以前不懂,但是現在知道,都是我們走過的局裡見過的。
果然——有人,想重修四相局。
「不光是有人打聽這個。」顧瘸子拿了一個鑷子,小心翼翼的吹鳳凰毛上細小的纖維:「你們沒發現,行當里安靜了很多?」
那真是沒發現,我們這一陣子,又沒拋頭露面。
而杜蘅芷雖然是天師府的首席,但是自從上次跟汪瘋子鬧崩,要不是因為自己家世硬,幾乎要倒大霉,她跟我這麼個關係,行當里誰都知道,就在天師府被逐漸孤立,甚至邊緣化了,很多消息,人人背著她。
「嗨。」顧瘸子露出了個春江水暖鴨先知的表情:「你們還是太年輕,連點情報來源都沒有?告訴你們,十二天階,這一陣全體失蹤了。」
「失蹤?」
他們能失蹤到哪兒去?
我立刻看向了烏雞和杜蘅芷。
他們倆也有些意外,對看了一眼——果然,何有深跟家裡說,要參加廣場舞國際賽事,打包行李,出門一段時間了,而杜大先生一直避世,杜蘅芷也沒見到。
「不知道了吧?自從十二天階接連隕落了不少大先生,他們就提前召開了青囊大會,推選新的天階先生,」顧瘸子戴上老花鏡,仔仔細細的去夾鳳凰毛:「不過,自從那個青囊大會一開,那些能走動的天階,都沒回家,你們品,細品。」
我忽然也想起來了。
上次在西川,老黃找過我們一次,說是推選新的天階,但之後就沒再見過。
後來夏明遠也找過我們,說商量出來,天階可以給我一個席位。
十二天階聚集在一起,必然也是為了四相局的事兒。
他們都怕天下大亂。
程星河臉色有點不好看了,不長時間,我看見他蹲在門檻上,心不在焉的嗑瓜子。
我湊過去,跟他搶:「你這什麼臉色,被人煮了?」
他轉臉看著我:「七星——你說,這四相局一破,天下真的大亂,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