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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偉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如果它們真的沒有殺傷力,地穴里那五十多個人為什麼都沒有了臉?就算這些蟲子都是爬進了死人屍體裡,那又是誰殺了那些人,廖晨嗎?而且,你們覺得這些蟲卵是食腐的嗎?那它們就不應該跟著我們了。」
白家偉一口氣說了很多,也是在發泄心中的鬱悶。在隊伍里,他永遠是最沉穩謹慎的那一個。李壯是最毛躁容易惹事的那個,而我是最容易嘔吐和捂眼睛的那個。
只有老鐵能作為白家偉合格的搭檔,但是他還受傷了。
白色的蟲卵到了腳邊,已將開始嘗試著往身上爬。畢竟這些東西一旦進入人體,還是會變成白蛾子從人臉上鑽出來的,我們不能不管。
拍打掉腿上的蟲卵之後,我們繼續上路。從包圍圈中踢開了一道口子,這次我們加快了腳步。
身後的蟲卵也跟著加快速度,我往前看,就知道為什麼了。遠方的地面變成了黃色的土壤,這片白沙漠看著唬人,其實也就不到二里地的大小。
我們走了才這麼一陣,就已經能看到邊緣了。如果按照我的推測,這些蟲卵只能在白沙漠中移動的話,那麼只要我們出了沙漠,就應該安全了吧。
「咦?我好像知道它們咋要追著我們的了。」李壯又停了下來,因為眼瞅著馬山就要出去了,而且那些蟲卵沒殺傷力,我們就停下來看李壯半彎著腰在看著地面。
李壯對我們招手,我過去跟他擠著腦袋往下看,用手電一照,好幾隻白色的蟲卵擠在一起。
這種畫面,讓我覺得有點膈應。因為白家偉和老鐵也過來和我們一起看,我們四個的腦袋也擠在一起。
就好像,我們四個人,和地上的白色蟲卵在做同樣的事情一樣。
第98章 邊緣地帶
「它們是聞著汗味過來的。」李壯很篤定的說,用手上還纏著布條的銅錢劍去撥弄地上的蟲卵,說:「我剛才擦了把汗,往地上一甩,它們就圍過來了。」
這倒是一個很巧合的發現,雖然我不知道李壯甩了汗水還要回頭看一看是什麼習慣。
白家偉也點頭認同,補充說:「可能未必只有汗水的味道,可能是體味。只要那些蟲子有類似嗅覺的能力,總能分辨我們的。」
我們繼續朝著沙漠邊緣走,已經近在眼前了。
李壯也沒有了興頭,他一開始為自己的發現沾沾自喜,希望我們能誇讚他兩句。但是事實上,他的發現沒有實質上的意義。要說有,也只能是知道了那些長了腿的蟲卵能分辨我們是活人,不是會動的石頭而已。
我沒有去管李壯,而是偷偷看向白家偉。越往前走,他的臉色就越糾結。兩種不同的情緒在他臉上走馬燈一樣快速的變換。
一種是正面的,因為我們再走快幾步就能出了沙漠了,當然是喜悅與解脫。
另一種是負面的,每往前走一步,白家偉的臉色就變得更加凝重一分。他在擔心,甚至可以說是憂慮。
李壯耷拉著頭情緒不高,老鐵流了很多血,而且剛才還發了燒,行屍走肉一樣往前走著,也沒什麼想法。
不過我好像猜到了白家偉在擔心什麼,就在剛才李壯發現白色蟲卵擁有嗅覺的時候。
我當時就出現了一個沒敢說出來的想法,白家偉說那些蟲卵不是食腐的。
可是我們都還沒見過它們怎麼進入到人的體內,因為攻擊力太弱。可是如果它們的獵物更加羸弱呢?
做個假設,我們四個全都昏迷倒地了。那些蟲卵或許真的連牙都沒有,但是它們能分辨出我們是獵物,就足夠了。
甚至我想到了噁心的一幕,它們會不會從我們的鼻孔、嘴巴等一些地方鑽進去?
眼看就要走出沙漠,這似乎是不合理的。我也不相信廖晨真是閒的那麼無聊,在這裡鋪這麼大一片白沙漠養蟲子玩。
而且這沙漠的出現其實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我總覺這裡還是白蛾子用來哺育後代的溫床。因為不管白沙子是不是磷粉,只有熟練龐大的白蛾子,才能在短短几個小時內完成白沙漠的構建。
而廖晨很可能是掌握並利用了其中的一環,那就是大部分動物都會有給幼崽準備充足的食物的習慣。
雖然我們也分辨不出來白石子一樣的蟲卵算是幼蟲還是未出生的卵,但是看它們能往那張臉皮上紮根,就一定以及能夠進食了。
簡單而言,我認定廖晨是把我們這些外來者,跟白蛾子的蟲卵當食物的。
但是,到了現在,我們都沒有看到廖晨的後手或者其他設計。
要麼是廖晨的設計突然失效了,比如說發生了故障或者這些蟲子集體叛變改變了自己的習性。要麼就是廖晨發了善心,決定放我們一馬。
想到的兩種可能性都被我否決,廖晨絕對沒那麼好心,更不會馬虎大意。那麼我又想到了第三種可能,人在認為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的一剎那,是最放鬆,也是最沒有警惕性的。
難道說真正的危險在白沙漠和黃土地的交接地帶,要是走過去踩出一個深不見底想巨坑,或者突然鑽出什麼妖魔鬼怪,我都不覺得奇怪。
我看向白家偉,想和他對視一眼互相鼓勵一下,同時也證明,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只有我們兩個想到了,在智商上,我們是一個等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