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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口喘息,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為什麼一個個已經死了的人都要來找我,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
冥香還有最後一小截,只要我把最後這點時間堅持住了就可以。
屋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再推門進來,我沒有放鬆,反而有一種暴風雨要來臨的感覺。
砰!
大門被人用力推開了,來人似乎很急促。
」陳寶山,不好了,你爺爺出事了!」
那是陳瑩的聲音。
爺爺出事了!
我頓時慌了,立馬坐了起來,就要推開棺材蓋爬出去。
關鍵時候我清醒了過來,這一回是不是又是騙我的?
陳瑩是一個大學生,前幾天學校放假回來的,昨天傍晚我還在家門口遇到了她,她還跟我說了話,她是活人,和之前進來的那幾人不一樣。
「陳寶山,你死哪裡去了,你爺爺出事了,趕緊過去救他!」
陳瑩的語氣更加急促了。
爺爺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能讓他出事,我要去救他。我將那即將燃盡的冥香吐到了棺材裡,將棺材蓋打開爬了出來。
「我爺爺出什麼事了?」我焦急問道。
的確是陳瑩,她正站在棺材前。
「你趕緊去野嶺溝救你爺爺,你爺爺有危險!」
我沒有多問,打著赤腳撒腿向野嶺溝衝去,這時候已經是黑夜了。野嶺溝在村子的西邊,距離大概有三里遠。一口氣跑到了野嶺溝,果然看到了爺爺。
爺爺正坐在地上,他的身邊點了八盞燈籠,燈籠里的火光劇烈跳躍,明滅起伏。
爺爺的衣服上沾滿了血,他似乎很難受,雙眼緊閉,身體顫抖。
「爺爺!」我大喊,沖了過去。
「噗!」
爺爺噴了一口血,臉色慘白如紙,癱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空了。
「爺爺,你這是怎麼了?」我急忙將爺爺扶著坐起,帶著哭腔問道。
「天意啊,天意!」爺爺悲呼,睜開了眼睛,那是兩個血窟窿,爺爺的眼睛已經瞎了,眼珠子像是被硬生生的扣掉了。
「爺爺,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我們趕緊去醫院。」我哭喊了起來,想把他背起。
「寶山,沒用的。」爺爺搖頭。
「我給你擺的改命法陣馬上就要成功了,在最後一刻卻是功虧一簣,這是要亡我陳家一脈啊!」爺爺不甘的怒吼。
「我不甘心,想要我陳家滅亡,我陳三橋就要和你鬥爭到底!」爺爺狂吼,臉上充滿了猙獰,撿起手邊的匕首一把將左手的食指給切斷了,鮮血直流。
「爺爺,你這是幹什麼?」我哭喊道,想要給爺爺包紮傷口被他推開了。
「寶山,把衣服脫了,快!」爺爺大喝。
我愣住了。
「快啊,脫乾淨,我沒時間了!」爺爺跺腳,揮舞著雙手想要幫我脫。
我急忙把衣服脫了下來,在我前胸和後背上布滿了紫色的屍斑,從我出生的時候就有。
爺爺用他斷指流出來的血塗抹在我身上,然後把屁股坐著的一樣東西扯了出來,我這才看清楚那居然是一張人皮。
「快,把這人皮穿在身上!」爺爺將人皮遞到我面前,人皮的臉被他撕掉了。
我害怕了,沒接。
「快啊,難道你想讓我死不瞑目嗎?」爺爺急的大吼。
我咬牙接過人皮穿在身上,大小剛好合適,穿好後爺爺在人皮上抹了抹。
做完了這些爺爺咧嘴笑了起來,仰頭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想要我陳家絕後,就死了這條心吧!」
「寶山,你是死人子,命中注定多劫多難,本來爺爺可以拼盡最後一點力氣給你改命,沒想到卻被賊人破壞了。」
「寶山,爺爺不能為你徹底改命,但為你爭取了五年時間,這張人皮可以護你五年,只要你在這五年時間裡能夠拿到五雷天師令就可以為自己改命。」
「這八盞燈籠是爺爺畢生的心血,你有確實對付不了的敵人就來取一盞去應敵。此地我已經布置了風水法陣,外人無法進來也發現不了,我死後把我的屍體和這八盞燈籠放在一起。」
「我的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講,如果有人問,你就說我出遠門了。」
「寶山,你一定要活下去,不能讓陳家絕後。」
「三十六字風水陰陽秘術不可告訴任何人,小心天、煞、孤、墳!」
爺爺的聲音戛然而止。
「爺爺,我一定會拿到五雷天師令,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我跪在爺爺屍體前嚎嚎大哭。
那八盞燈籠不是普通的燈籠,而是用動物皮縫成的燈籠。
一張青蛇皮!
一張黃鼠狼皮!
一張黑貓皮!
一張狐狸皮!
一張野狗皮!
一張刺蝟皮!
一張老鼠皮!
一張狼皮!
這八種動物的皮被剝下來縫成了燈籠,皮是從腦袋上開始剝下來的,十分完整,充滿了邪惡與陰森。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裡,三口棺材還整整齊齊擺在香案前,我躺的那口棺材周圍布滿了腳印,棺材上還有很多手掌印,都是昨晚上留下的。
我把身上的壽衣換下來丟進中間那口棺材,把三口棺材埋在了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