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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濤道:「我辭職,找地方躲起來。世界這麼大,總有我容身之地。」
秦力不停搖頭,道:「躲起來不是辦法。若是躲起來,你就會永遠生活在杜強的陰影之下,以前所有努力都泡湯,還很有可能百密一疏,出現第三種甚至是第四種情況。我們配合警方,把杜強引到唐河鎮,以杜強的性格肯定會和警方發生衝突,第一種情況可能性比較大。就算出現第二種情況,警方除了杜強的指認以外沒有任何證據,也奈何不了我們。而杜強不同,他殺了丁麗、黃大磊和吳開軍,必死無疑。」
秦濤道:「哥,你不去唐河?」
「我要去,不過得暗中去,幫警方盯住杜強,隨時給警方通風報信。」秦力沒有對弟弟完全說實話。他前往唐河並不是要給警方通風報信,而是想躲在警方後面,如果警方沒有擊斃杜強,他就要出來開槍擊斃杜強。杜強是通緝犯,他打死杜強可以算作見義勇為,最多就是非法持槍的問題。而非法持槍罪情節嚴重的,處以三到七年有期徒刑,他能夠接受這個刑期。
在杜強沒有槍殺吳開軍和黃大磊之前,只有秦家兄弟知道杜強仍然活著,而且知道杜強與黃大磊和吳開軍有深仇大恨。當黃大磊和吳開軍先後被槍擊以後,掌握更多信息的秦家兄弟便判斷失蹤多年的杜強回來了,至少杜強回來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秦力知道杜強還活著,以杜強的暴脾氣,報復是遲早要來的。為了弟弟的安全,他很早就開始做防範準備,其中一條防範措施就是在靠近黃大磊和吳開軍住家附近購買房屋,稍有風吹草動就可以抵近監控。這些年,黃、吳兩人的生意越做越大,多次搬家,他也跟著搬家,每次搬家就要賣掉以前購買的房子,如此折騰幾次,反而賺了一大筆錢。
秦力在金山別墅區對面樓房也布置了監控,近期經常守在房間用高清望遠鏡監控對面小區。在監控中,他多次發現一個騎車人在夜間駐足金山別墅區,此人曾經在白天出入金山別墅區。經過跟蹤,他發現此人在第三人民醫院上班,說一口嶺南話。口音變化有可能,相貌變得太多則讓秦力無法判斷此人是不是杜強。
黃大磊被炸死以後,秦力便最終認定說嶺南話的人就是杜強,相貌改變極有可能是整容。當夜,他在街心花園突襲了杜強。通緝令出來以後,證實此人確實是杜強,秦力極為後悔當初猶猶豫豫,錯失了良機,若是早些下手,弟弟就徹底安全了。
秦濤前往唐河後,秦力回家,天天給妻子杜琳做好吃的,主動洗衣服,還罕見地主動求愛。接連三天時間,老夫老妻都在做愛,弄得妻子產生了懷疑:「你身體是不是有問題?四十好幾的人了,為什麼這樣亢奮?」
秦力抱緊妻子,道:「我這輩子太有福氣,能娶你為妻。」
杜琳伸手摸了摸秦力額頭,道:「你沒生病吧?莫名其妙說胡話。」
第四天,秦力外出,帶著警方監控人員在城內轉圈。他擺脫警方監控人員後,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唐河鎮,秦陽銀行唐河分理處位於新場鎮最東端,分理處門口是新修街道,視線開闊。分理處辦公室和職工宿舍是同一棟單獨小樓,職工下班以後,從門面朝左拐走五米,就可以從樓梯進入宿舍區。
唐河分理處小樓對面有一幢三層樓的房子,一樓是超市,樓上兩層是超市老闆的住家。除了這幢房子以外,方圓約兩百米都沒有其他建築。這棟樓遠離人口較多的場鎮,易於埋伏,是秦陽警方精心選擇的陷阱。
秦濤知道自己是誘餌,來到唐河鎮第一天,非常配合警方工作。他都在分理處工作,絕不亂走,從來沒有離開過警方的視線。為了安全,整個分理處大換血,兩個櫃檯女員工是由秦陽公安局財務人員假扮的,臨時突擊學習了銀行業務,平時辦業務由秦濤指導。另一位負責內務的員工來自秦陽銀行保衛處。「保安」由偵查員擔任,穿著整套保安制服,掛著一條橡膠警棍,腰上則有手槍。
中午下班後,秦濤在「保安」陪同下走出分理處。他站在門口,望了一眼空空的街道,對女櫃員道:「你們也可以下班了,下午兩點鐘繼續工作。」
對面小超市樓上有兩名偵查員,坐在窗口,緊盯街上的一舉一動。
在四樓秦濤住房對面的房間還有兩個警察,一人盯著監控屏幕,一人則休息、待命;另外還有偵查員在離分理處稍遠的場鎮,若發生槍戰,則可以包抄杜強。
秦濤回到房間,屋裡飄出了飯菜香味。桌上擺有青椒炒肉、黃瓜皮蛋湯和熗炒青菜。侯大利坐在桌前,道:「自己盛飯,等朱支過來就吃飯。」
朱林接到吃飯的電話,從對面房屋走過來,道:「我今天買了只老鴨子,晚上我來燒酸蘿蔔老鴨子湯。手藝一般,你們將就著吃。」
秦濤盛飯後,坐在桌前,慢慢吃。
朱林道:「秦濤,你會做什麼菜?明天中午就由大利來做,晚上你顯顯手藝。」
秦濤情緒不佳,道:「結婚後,我上班忙,都是老婆做飯,我平時基本不上灶。」
朱林道:「秦力以前和我是同事,他的手藝不錯。這次杜強來找你,最著急的肯定是你哥。他這一次怎麼不到唐河來?」
秦濤知道言多必失,不願多說話,低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