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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利進入二大隊辦公區,居然很有些陌生感。他來到田甜辦公室門前,聽到丁浩、田甜和顧華的聲音,三人正在談論前一次強姦少女的未成年男子許海。
顧華聲音尖厲,一邊說話,還一邊拍桌子:「渣男不分大小,許海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渣男,以後就是吃槍子的命。」
丁浩道:「顧大隊,怎麼回事,情緒這麼激動?」
顧華道:「你才回來,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把我氣死了。讓田甜給你說,我都不想提起那個人。」
田甜道:「許海今天在金色天街遇到了那個小學女生的父親。女孩父親見到他,自然就罵了兩句,他不僅沒有內疚,反而故意說了許多不堪的話,激怒了女孩父親。女孩父親完全被激怒,動了手。許海就站在監控鏡頭前,繼續激怒女孩父親。等到女孩父親多次出手後,他突然就衝過去,把女孩父親暴揍一頓。派出所來人以後,女孩父親鼻青臉腫,還要被拘留十五日。許海還沒有滿十四歲,由父母領回。」
丁浩比兩個女子要理智,道:「許海確實是渣男,這個年齡就有如此心機,長大後絕對會壞得流膿。」
侯大利在門外聽了幾句,腦中浮現出接近一米八的強壯未成年人的形象,一邊推門,一邊罵了聲「渣男」。
侯大利在重案大隊樹了不少「敵人」,不少偵查員還在暗中與其較勁。他如今成為二大隊女婿,與二大隊偵查員關係得到明顯改善,在田甜辦公室坐了一會兒,與曾經的二中隊中隊長丁浩聊起了刑警二中隊的趣事。
在二大隊坐了沒多久,侯大利又來到三大隊,找到主審王永強的三大隊偵查員周向陽。他以前與周向陽不熟悉,在審訊王永強的過程中,才與這位綽號「鐵嘴鋼牙」的老偵查員有了交集。
周向陽正在辦公室看案卷,見到侯大利進屋,道:「王永強性格古怪,甚至可以說是變態。有兩件案子,我們其實沒有掌握證據,只是過來核實,王永強應該知道得清清楚楚,還是主動講了所有作案經過,甚至帶有炫耀的心理,擔心所做的案件被埋沒。讓我不解的是,他唯獨對楊帆案不說一字。如果真是王永強殺害楊帆,他這樣做就很值得玩味。你和王永強有什麼深仇大恨?」
侯大利苦笑道:「我和王永強就是普通同學,上學期間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周向陽眼睛中還帶著血絲,打了幾個哈欠,道:「王永強是一個極佳的案例,我們一定要將這塊硬骨頭啃下來。不管他是不是殺害楊帆的兇手,總得有個說法。」
侯大利問:「我能不能參加審訊?」
周向陽道:「這個還得評估,其實我沒有意見。不管王永強是否承認殺害楊帆,他都是死路一條。我給老朴聊過幾句,如果我這邊審不下來,可以請我的老師駱主任過來幫忙,他在省廳審下來不少大案要案。我已經根據駱主任的要求,將楊帆的相關資料和王永強案的資料複製了一套,送到刑偵總隊第六支隊心理測試室,先由副主任張小天來判讀王永強是否說的假話。」
「王永強肯定說的假話。」侯大利態度明確,沒有絲毫懷疑。
周向陽又打了個哈欠,道:「這個世界上什麼怪事都有,不能說得這麼肯定。王永強是不是說謊話,就交給更厲害的專家來判斷。張小天也是山南政法刑偵系畢業的,全省審測一體化的高手,有個口頭禪是『別對姐說謊』,很有些本事。」
到了下班時間,侯大利便開車到指揮中心地下車庫去等陳浩蕩和林海軍。他與田甜見面時,心情原本不錯,但是與預審高手周向陽談話之後,一想到現在還沒有能夠突破王永強的心防,心情就變得灰暗起來。
六點半,車庫裡的車輛陸續開走,陳浩蕩和林海軍才出現。林海軍穿了淡黃色外套和牛仔褲,透著偵查員的利索勁兒。陳浩蕩則是西褲和白襯衣,頭髮梳得整齊,提著一個手包,乾淨整潔。侯大利身上所穿的衣服品質很高,由於他長期在一線,並不是太注重衣著,活生生把大品牌穿出了地攤貨的感覺。
林海軍和陳浩蕩上車以後,侯大利問道:「浩蕩,晚上吃點什麼?」陳浩蕩道:「我們三人小喝一杯,找家環境好、適宜談話的地方。」
越野車出了車庫,直奔江州大飯店。
坐在雅築餐廳,林海軍等到殷勤的顧總離開房間後,道:「大利,這是侯家產業?」
侯大利道:「這裡味道中規中矩,沒有江州菜的火辣,勝在環境還不錯。」
林海軍的眼光很銳利,看了侯大利幾眼,道:「大利為了愛情,付出還是很多。」
侯大利不想在師兄弟聚會時談起傷心往事,道:「師兄喜歡吃湘菜嗎?這邊來了一個湘菜特廚,味道很不錯。」
陳浩蕩最擅長察言觀色,見侯大利不接師兄的話茬兒,而林海軍又隱隱有些架子,眼珠一轉,打了個哈哈,道:「前些天,我接待了師姐張小天,長得挺漂亮,應該和師兄一個年級的。她喝酒真是深藏不露,戰至後半場,還和戰剛局長碰了一個滿杯,把戰剛局長直接放倒了。」
林海軍臉上浮起笑意,道:「張小天的酒量,那是全省都有名,好多市局領導都領教過。她不僅喝酒厲害,還是犯罪心理學高手,經常被部里抽去辦案。」
一道道湘式美食上來,讓三個年輕人食慾大開。三人喝著小酒,聊起刑偵系出來的師兄弟和師姐妹,氣氛很快就融洽了。喝了一會兒,話題不知不覺轉到重案大隊的案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