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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支隊長老譚和小林則把注意力集中到戶外小屋,屋內放有用來烤羊的大型燒烤架,還有斧頭、電鋸等種類齊全的各種工具,角落堆有兩包水泥,另有半箱燒烤用的木炭。
老譚道:「這些工具用來肢解屍體,倒是順手得很。如果有血跡,那就實錘了。」
小林用血跡勘查燈查看室內,沒有收穫,又用魯米諾試劑再試,仍然沒有發現血跡,室內沒有血跡,電鋸、斧頭等工具上也沒有血跡。
老譚走出小屋,在四周轉了一圈,來到侯大利身邊,低聲道:「前面是月亮湖,後面是巴岳山,都是天然的藏屍地。我們得縮小範圍,否則無法找。」
「從南郊到月亮湖別墅,再到三社水庫,這是最順的線路。犯罪分子必然會選擇在他的安全區內作案,拋屍也同樣如此。」侯大利指了指湖面,道,「最有可能在湖裡,沒有痕跡。」
老譚四處觀察,道:「這麼偏僻的別墅,居然沒有在內部安裝監控,張大樹這家人的心也真大。」
小林從警車後備廂取出手持反竊聽電子狗,準備到別墅內查找監控。老譚叫住小林,道:「你為什麼認為別墅內會有人安裝隱形監控器?」
「例行檢查。秦力案件後,我患上了監控恐懼症,每到一處案發現場,都得檢測是否有隱藏的監控器。不檢查,就會覺得少做了一件事。」
小林拿著反竊聽電子狗檢查了整個別墅區,沒有發現監控設備。
侯大利和江克揚在整個別墅區轉了一圈,摸清了整個月亮湖別墅的監控系統。別墅建有圍牆,牆高三米。三面圍牆,一面臨湖,牆上有監控探頭。除了月亮湖別墅大門以外,在各家的別墅門口以及圍牆上都安裝有監控探頭。在監控室,能清晰看到張家別墅大門以及所有圍牆,要想從圍牆翻入別墅而不被發現,難度很大。出於保護隱私的目的,張家別墅內部沒有再安裝監控。
大隊人馬在張大樹別墅內外搜索了三個小時,一無所獲。
在別墅外,整整齊齊兩車工人。張大樹是做建築起家,除了二建以外,還有江州大樹建築公司。屋外全是大樹建築公司的工人,剛剛從三社水庫那邊的山林返回,拿著工具,只等一聲令下,便要挖開別墅區草坪。
支隊長陳陽、副支隊長老譚、法醫室李建偉和張小舒、重案一組組長侯大利、探長江克揚以及張大樹、張洪佳等來到別墅平台,商量下一步行動。
「我姐如果在月亮湖遇害,邱宏兵就是兇手。我饒不了他。」張洪佳用手指著站在院子裡的邱宏兵,惡狠狠地道。
邱宏兵似乎感受到了樓頂平台上傳來的惡意,眼睛餘光朝上瞧了瞧,便不再注意樓上的人。他拖了一把椅子,坐在草坪邊上,掏出一包皺巴巴的煙,抽出來一支,點燃打火機。
菸頭亮光不時閃現,輕煙裊裊。邱宏兵目光穿過輕煙,視線所及之處,正是以前放燒烤架的位置。他和妻子熱戀之時,每逢周末就來到月亮湖別墅,先去湖邊釣幾條魚,再放置燒烤架,很快,烤魚的鮮香就會飄蕩在院子上空。這是令人迷醉的味道,就如他和冬梅的愛情。如今,院子還在,湖水清澈,游魚無數,愛人卻遠離了自己。
兩名戴著手套和腳套的年輕警察來到碼頭,跳上船,一人照相,另一人用小刷子在船體上刷來刷去。
邱宏兵此刻完全置身事外,望著嚴肅又忙碌的警察,如看一場老電影,與自己無關的老電影。
電話響起,顯示出是肖霄的號碼。邱宏兵露出笑容,道:「小霄,有事嗎?」肖霄歡快的聲音傳了出來,道:「晚上我做了白斬雞,是我開車到鄉場選的土雞,你回來吃飯嗎?」邱宏兵道:「我肯定要回家吃飯,但是什麼時間回來說不清楚,你不用等我。」肖霄撒嬌道:「我要等你,你不回來,我就不吃飯。這段時間吃得太油,現在肚子都長肉了,我趁機減肥。」
結束通話後,邱宏兵臉上的笑容隨即消失。
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張大樹和張佳洪臉色難看到極點。張佳洪正要上前,被張大樹拉了一把。張大樹道:「邱宏兵,冬梅出發之前,到底有沒有異常?跟你說過什麼?」
邱宏兵道:「冬梅離開那天是5月23日,沒有跟我提起過。後來我回家發現她經常用的皮箱已經不見了,應該是出去了。」
張佳洪道:「5月23日晚上,你在做什麼?」
「我那天在和二建同事喝酒,喝到晚上10點。後來回家,冬梅已經不在家裡了。」邱宏兵充滿痛苦地道,「冬梅和顧全清好上後,經常不在家。我回家後沒有見到,也不會太在意。」
張佳洪道:「5月23日,你回家沒有?」
邱宏兵低聲道:「我到了一個女人家裡,在她家裡過夜。」
張佳洪怒視邱宏兵,道:「女人叫什麼名字?」
邱宏兵迴避了張佳洪的目光,道:「她和這些事無關。」
張佳洪道:「你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是不是叫肖霄?」
邱宏兵道:「冬梅要和我離婚,我已經同意了。所以我才在外面過夜。」
張大樹目光陰沉,道:「當初你和冬梅鬧得轟轟烈烈,要死要活,怎麼現在弄成這樣?別光推責任給冬梅,你也不是什麼好貨。」
張大樹個子不高,素來有威望,說一不二。邱宏兵比其高了大半個頭,在其積威之下,下意識彎腰,低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