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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利無視別墅的豪華,道:「這裡有山有水,地處別墅最尾部,人跡罕至,正是殺人藏屍的絕佳之地。」
看罷別墅,兩人掉轉車頭,開出別墅區,沿盤山公路開了約四十分鐘後,手機收到湖州聯通的歡迎簡訊。又開了十來分鐘,越野車來到三社水庫邊。兩人下車,站在顧全清越野車落水處。
侯大利道:「顧全清越野車應該是沿著這條山路從江州到湖州,所以在湖州城區找不到顧全清越野車的蹤跡。」
江克揚取了一支煙,遞給侯大利,道:「顧全清和張冬梅極有可能在別墅就遇害了,然後兇手開車到三社水庫邊,將車弄進水庫。既然在三社水庫找不到屍體,屍體就應該在月亮湖或者巴岳山。這條路線在山區,有太多可以藏屍的地方,很難找。有一個疑問,為什麼會在三社水庫邊的森林裡找到血跡?這個血跡出現得莫名其妙。」
侯大利沉吟片刻,道:「現場勘查的時候,我就覺得血跡不對勁,以我的猜測,兇手殺人之後,取了顧全清和張冬梅的血,倒在樹林裡。兇手如此做的動機有兩條:第一,他希望越野車不會被發現,如果越野車不被發現,那麼樹林裡的血跡肯定也不會被發現;第二,他還做了另一手準備,如果沉入水底的越野車被發現,那麼警察有可能會發現血跡,他想誘導我們,讓我們認為顧全清和張冬梅是在湖州三社水庫附近遇害。包括車內的高跟鞋和手串,也是故意留下的線索,想要誤導我們。」
江克揚眉毛上揚,道:「兇殺案中很大一部分是熟人作案,夫妻互殺也不罕見。邱宏兵熟悉月亮湖,又是湖州人,有可能知道三社水庫。這就意味著,邱宏兵行兇的可能性最大。兇手作案的地點往往都在其舒適區,月亮湖是兇殺地的可能性最大。」
侯大利和江克揚再次把目光放在月亮湖別墅區。
月亮湖別墅有監控系統,且視頻保存得比較好。在5月23日晚上9點12分,監控上出現了顧全清的越野車。在5月25日凌晨1點28分,顧全清的越野車開出別墅。快進之後,一直沒有再出現顧全清的越野車。在5月23日晚到5月24日晚,沒有其他車輛進入張大樹別墅。
月亮湖別墅修建時間早,監控視頻的清晰度不夠,從鏡頭中看到的人和車都比較模糊。另外,監控安裝得不專業,角度不好,還有樹葉遮擋,在月亮湖別墅區入門處和張大樹別墅入門處的監控探頭中都看不清楚駕駛員。
「你們沒有換過監控系統?」侯大利深覺遺憾,也覺得不解。
物業管理人員賠笑道:「我們打過報告,說過監控的問題。物業也找過業委會,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都沒有換。上面不出錢,我們打工的人沒有辦法。」
月亮湖別墅門前有一條進入巴岳山的公路,別墅入門處監控除了監控到進出大門車輛外,在夜間還能通過燈光顯示進入盤山公路的汽車。這些車輛沒有進入監控視頻,但是燈光會出現在監控視頻中。
看罷視頻,侯大利打電話向陳陽做了匯報。
陳陽又向分管副局長匯報。
宮建民同意搜查月亮湖別墅。
張大樹和張佳洪得知警方要搜查江州月亮湖別墅,從陽州趕了過來。進了別墅客廳,見到邱宏兵坐在沙發上,腦袋幾乎垂在膝蓋上。
張佳洪走了過去,用鞋尖輕輕碰了碰邱宏兵的小腿,道:「喂,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接到警方通知,我就過來了。」邱宏兵抬起頭,哭喪著臉。
張佳洪居高臨下,俯視著坐在椅子上的英俊男子,惡狠狠地道:「邱宏兵,如果我姐真出事了,不管警方是否破案,我都會把這筆帳記在你的頭上。無毒不丈夫,你真以為我們張家好欺負。」
張大樹正眼都沒有瞧女婿,來到陳陽面前,道:「支隊長,什麼情況?」
陳陽道:「從別墅前的公路往後山走,有一條公路能夠直通湖州的三社水庫。我們懷疑顧全清和張冬梅在別墅遇害,然後被拋屍。拋屍地點在別墅和三社水庫沿線。」
張大樹儘管有心理準備,身體仍然搖晃了一下。
陳陽趕緊扶著張大樹胳膊,道:「張總,沒事吧?」
「沒事。」張大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道,「我調人過來,沿公路兩邊搜索。」
陳陽道:「如果有發現,千萬不能破壞現場。」
別墅區,兩隻警犬在訓犬員引導下,仔細搜索每一寸土地。
侯大利站在一塊天然的大石頭上,觀察別墅的各個角落。看了一會兒,他跳下石頭,來到湖邊小碼頭。他蹲在湖邊,觀察小碼頭邊上的小船。
江克揚走了過來,道:「血跡犬沒有找到血跡。另一條搜索犬找到了很多與張冬梅和顧全清有關的線索,這只能說明張冬梅和顧全清來過此地。」
侯大利道:「一個多月時間,中間有大雨,找不到血跡很正常。老克,如果你是兇手,在別墅作案後,如何處理屍體?」
江克揚道:「這裡有山還有水,埋進山,丟進水,神不知,鬼不覺。」
侯大利回望巴岳山,道:「兇手要把兩具屍體埋進山里,得挖一個大坑,會出現明顯痕跡。巴岳山有村民行走,還有護林員,兇手會顧忌這些情況。如果我是兇手,多半會把屍體丟進月亮湖。」
江克揚望著細長湖面,道:「月亮湖沿山分布,約有十公里,找潛水員全面搜索,難度太大。如果要找潛水員,也得有一個大致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