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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支隊這麼一說,眾人都明白了。
王千意按理說,怎麼也該供述一下自己的一些違法犯罪行為,坦白從寬,真的不像大家調侃的那般「牢底坐穿」,而是刑事訴訟法里明文規定的可以減輕刑罰的行為。
王千意為什麼不說?
那就一定是有,比給他增加刑罰還要嚴重得多的事情,那就是,他知道李某的死,與他女兒有關,他擔心坦白一些事情,言多有失,因而才頂著多判幾年的風險,守口如瓶。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懷疑是王千意殺的人,他越是不說話,越說明他心裡有鬼。但是,如果排除了他的犯罪動機,排除了王千意的殺人可能,他為什麼不坦白?
答案呼之欲出,他想保護一個更重要的人。
那可能,也只可能,是他的女兒。
會議室的氣氛,再一次繁鬧了起來,大家紛紛交頭接耳,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白松剛剛說的這種種可能性,發表著自己的觀點,但是,短短三分鐘後,大家形成了統一意見。
第六十九章 守得雲開見月明
再次刑事傳喚張左、對王若伊採取刑事傳喚措施、提訊王千意、調查張左的倉庫、調查包括錢老闆在內的售賣水刀切割機的倉庫以及這些倉庫近期賣出去的這部分水刀切割機。
出發。
一個月來,整個專案組一直保持一種積極向上的態度,勤勤懇懇,但是從未像今天這般充滿幹勁乃至做事有些著急。
馬支隊安排了具體的任務後,專案組成員放下一切手裡的工作,去執行相應任務。查詢水刀切割機的事情,馬支隊還調配了刑偵支隊一大隊和二大隊、三大隊的同志一起。
大家都出發了,馬支隊、周隊、白松等六人前往天華市工業大學親自傳喚王若伊。周隊看到白松,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給白松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要傳喚女性,所以帶兩名女民警很是必要,馬支隊通知了其他大隊的兩名女警察配合,讓她們倆直接在支隊院裡等他們。
「走吧,加油。」馬支隊拍拍白松的肩膀,什麼也沒多說,就走出了會議室。
後面三人連忙跟上。
白松也沒說話,只是感覺肩膀更重了些。
……
今天是星期一,一上午的課,陰天。
也許這種氣氛,只適合陰天吧。王若伊心裡這般想道。
不知為何,王若伊心裡有些莫名的煩躁。柔順的長髮縈繞在手指旁,低側著頭的她早已經看到右後方兩三個男生的目光頻頻看向她。
哼,男人。
王若伊現在談不上過的好,也談不上不好。
父親被抓的時候,她曾經覺得很擔憂,但是後來她知道了父親王千意被抓前的那個晚上在做什麼以後,她不再悲傷。那能怎麼辦?那是從小很疼自己,現在也疼自己的爸爸……
好吧,關他幾年,把他的錢都拿走,也許他就會天天在家睡覺,陪著媽媽了。
一想到母親,王若伊臉上有了笑容。
母親,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了!
王若伊的笑容,讓幾個看著她的男孩,近乎痴了。
「咚咚咚。」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又怕是有遲到的吧。大學的課題,大二了,曠課的都那麼多,又何況是遲到呢?
尋常的聲音,王若伊卻莫名心悸。
一般來說,學生敲兩下門就進來了,然後跟老師說句話,或者也不說,就直接坐到自己座位上了。
但是今天敲門的這個,並沒有進來,老師不得不去主動把門打開了。
……
王若伊被帶走了。馬支隊和白松他們照例沒有穿警服,只是到了學校,先去了班級,確定了王若伊在,然後派人知會了一聲學校學生處,敲了敲門,進來就把王若伊帶走了。
同學們議論紛紛,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路上,兩名女警察一左一右把王若伊請在了中間,一行六名警察,把王若伊帶回了刑偵支隊。
一路無言。
「叫我來這裡,是什麼事情?」王若伊坐在椅子上,有些好奇的看著眾人。
馬支隊和周隊也不說話,馬支隊看了一眼白松,白松看了一眼馬支隊,有些無奈。看樣子馬支隊想鍛鍊自己的審訊能力?
這個,有點超綱了啊。我可是小萌新的說!
白松和王若伊對視了一眼,心情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門沒有關上,整棟樓現在就只有這個屋子裡的這些人,其他所有人都在外面忙。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任誰看到此時端坐在桌子旁,穿著考究的王若伊,都會道一聲美。
白松也不例外,十九歲啊,若論芳華,時光在這一刻,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惜了。
白松的表情感染了王若伊,從白松的眼神里,她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你的手錶呢?」白松心情無比平靜,問道。
「沒戴。」王若伊抬頭說道,似乎要從白松的眼神里,看出來什麼額外的東西。
「哦,看來,我需要問一問孫曉若了。」白松看著白松,提到了王若伊的母親。
王若伊心裡一顫。
「再或者,我需要去你家裡把這塊表找出來嗎?」白松頗為自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