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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起花鳥蟲魚,大爺絕對是專家級的人物,白松只是問了沒幾句,大爺說話就如滔滔江水一般,頗有些羅師傅的架勢。白松都在考慮,要是讓羅師傅過來和大爺聊上一上午,估計雙方都能酣暢淋漓。
交談中,白鬆了解了一些關於花卉的事情,而且,這四盆花,可並不小。
養花的人都知道,除了多肉之類的小型觀賞品,相當一部分花的花叢還是比較大的,花盆加上土動輒幾十斤。這四盆花的重量超過了100斤,絕對不是一個人隨手就可以拿著到處走的。
「大爺,恕我直言,您看成嗎?」白松道。
「沒事沒事,您說您說就成。」大爺老上京人,脾氣倒是好的很。
「你這四盆花名貴,但是並不是誰都知道,比如說我要是走過路過看到了,肯定不覺得這東西能值這麼多錢,所以,我可以理解為,偷花的是內行,對嗎?」白松問道。
「這應該沒錯~」大爺點了點頭。
「您這個小區我也問了,因為停車位緊張,所以外面的車輛一概進不來,要從門禁那裡錄入車牌號才能進來。這四盆花,說實話一個人拿兩個都費勁,有一盆按照您的說法,得有四五十斤,那抱著這個,其他的啥也抱不了,所以說如果一次性抱走,就起碼要有三個人。我們問了門衛,也沒看到有人抱著這個出去,昨晚他們錄像也調取了,我暫時沒看到錄像,但我估計是沒有看到有人抱著花出去,有的話我應該也能聽說」,白松先是解釋了一番。
「所以,有三種可能」,白松道:「第一,是本小區的人開車偷的,一盆一盆搬到車裡,然後開車把花帶走了;第二,是外面來小區里送快遞的快遞員偷的,他們有那種廂式的三輪車,監控也看不到裡面是什麼,而且也不用識別車牌照就能進來;第三就是被小區的人徒手搬走了,搬到了自己家。先說快遞員,這個我覺得不太可能,快遞員很少有晚上來送快遞的,我也問了門衛,他們也沒注意到昨晚有快遞車進出,當然他們記憶力沒那麼好,但是我們大體想一想,送快遞的一般來說,也不會這麼懂花。」
「如此說來,偷東西的大概率就是本小區的人,而且還是懂花的。我且問問您,是不是有時候出去遛彎兒的時候總是去跟朋友聊起這些?會不會是被人給盯上了?」白松問道。
「那不能,我平時聊天兒、遛彎兒的老夥計都認識好些年了,一個個也都退休了,再說了,身體也不那麼好,這四盆花啊,他們可能從那邊拿出來都費勁了!」大爺搖了搖頭。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大爺」,張丞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那些老友,不可能如此!」大爺斷然擺手:「這小區裡的,都一起多少年了。再說,我這四盆花,就一盆最值錢,這盆起碼值三千!而且還不太重,要是他們真的偷,也最多拿著一盆走,其他三盆並不是很值錢。」
「大爺」,白松笑著道:「既然您這麼說,那就是一些道聽途說的外行乾的了,您這幾位老友我並不懷疑,但是人啊,尤其是老年人,比拼的不僅僅是自己的生活和愛好了,不總是有人拼子女的嗎?您再想想,這些人裡面,有沒有子女不肖的?要是有這種遊手好閒之輩,聽說此事之後,過來拿走您的這個換錢,就不好說了。」
「嗯?」大爺聽了白松的說發,立刻心中有了計較,一拍大腿,剛要說話,突然卡住了,接著嘆了一口氣,沒有在說話。
「大爺,您是有想法了?」白松問道。
「等會兒」,大爺站起來,很快地端來了茶壺,這就要泡茶。
「欸?」白松有些納悶:「怎麼還泡起茶了?」
「聊半天你們也沒喝水」,大爺笑道:「不急不急,喝杯茶。」
「那回頭您去派出所說吧,我們先撤了。」白松起身就要走。
「別啊,喝杯茶再走啊。」
「我們還巡邏呢」,白松笑著說完,就帶著張丞和哈吾勒出去了。
離開了屋子,張丞連忙問白松啥意思。
「都說端茶是送客,但是大爺倒不是要送我們走,而是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白松道:「你看著吧,他今天肯定會找個理由把警給撤了,比如說就說他兒子沒有跟他說就把花搬走了,現在花送回來了,撤警之類的。」
「這能行嗎?這不算報假警嗎?」哈吾勒問道。
「他的花確實是被人偷了,看樣子確實是他的老朋友的不肖子孫偷走換錢去了。你看他家那個情況,萬八千的其實並不在乎,但是他要是報警把他老友的子女抓進去,以後他老友在小區里就徹底沒臉了。再說他回頭私下去說這個事,也不至於損失什麼。」白松道:「雖然我們要打擊這個盜竊的行為,但是他是不可能配合我們的了。」
「這?」張丞似乎明白了什麼:「師兄,要是您剛參加工作,會怎麼處理這個案子?」
「結局和現在一樣吧?」白松想了想:「估計我會很想抓住那個偷花的人,但是到最後雙方都不想處理這個人,報警人要求撤警。當然了,這個案件確鑿,只要能抓到偷花的,並且確定花依舊銷贓了,有這套證據鏈,想撤警也沒用。盜竊案並不是普通治安案件,不可以調解。但是,即便如此,到最後一和解,再念在初犯、偶犯啥的,也最多取保候審之後判個管制啥的,最終只會讓這兩家在小區里都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