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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竊的原因是能夠據此手稿換取大量金錢,滿足那名銀行櫃員的虛榮心,而聯繫該銀行櫃員的是借用「粉色惡魔」殺死情敵的銀行守衛。
銀行守衛的「粉色惡魔」來自於畫家塞繆爾。
塞繆爾是用什麼方法找到這名銀行守衛,現在已經不得而知。
唯一知曉的是塞繆爾拿到手稿之後,馬上乘坐飛鳥號前往因安的東信標城。
錢倉一追到東信標城後,因為默爾曼不配合的緣故,所以只能自己依靠手中的線索開始尋找。
從飛鳥號的房間中獲取到了「生命之展」的信息,也導致飛鳥號大副死亡。
期間發現飛鳥號與白鴿醫院的歡樂草交易。
從桑德的收藏室中獲取到了另一幅畫,結果導致皮爾斯死亡。
期間發現桑德的工廠大量使用非法童工,且得知被運來的孩童僅有不到一半被當成童工出售。
兩幅畫共同指向生命之展,種種跡象表明,塞繆爾似乎還並未離開東信標城。
唯一的問題是,塞繆爾究竟躲在何處。
如果塞繆爾有心躲藏,以兩人的速度,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在東信標城找上一年也未必找得到塞繆爾的藏身之處。
考慮到這一點,錢倉一才對默爾曼下達「最後通牒」。
他必須要加快追查的強度。
錢倉一想了想,繼續問道:
「你和皮爾斯有沒有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
羅伯特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似乎有些出神,過了一會,他才開口回道:
「窗外完全黑了以後,周圍沒有任何光亮,仿佛我已經不在收藏室內,而是在一個漆黑的山洞裡面。」
「山洞深處有讓我恐懼無比的事物,嚴格說來,應該沒有觀看手稿之後強烈,因為現在我還能回想起當時的恐懼,手稿的恐懼我完全回想不起來。」
「或許是因為我曾經體會過類似的事情,所以恢復得更快。」
「皮爾斯與我不同,他已經被洞穴深處的東西嚇得雙腿發軟,幾乎坐在地上。」
「我開始拉著皮爾斯向洞穴外跑去,整個房間中唯一有光亮的地方。」
羅伯特說到這裡的時候,肩膀微微顫抖,雙手抱住胸部。
錢倉一安慰道:
「已經沒事了……」
羅伯特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他點點頭繼續說道:
「後面的東西已經追了上來,我能夠清楚地聽到它的聲音,和勺子在盤子刮擦的聲音一樣,非常刺耳。」
「後面,皮爾斯哭了起來,求我不要放手。」
「說實話,我當時的確想放手,畢竟我不知道洞穴深處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它究竟有多可怕……究竟有多恐怖……」
「這一切或許只有直面它的時候才能夠感受到。」
「沒想到皮爾斯還是沒有逃出去,現在想來,當時如果我慢一步,會不會也和皮爾斯落得同樣的下場。」
羅伯特臉上的表情越發沮喪,像一名已經確診為絕症的病人。
錢倉一沒有讓羅伯特繼續回憶洞穴中的經歷,而是轉移了話題:
「羅伯特,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看見有人跟蹤你們?」
「不光是人,黑色蟲子也可以。」
錢倉一的話讓羅伯特的表情疑惑起來。
羅伯特馬上明白錢倉一的意思,他壓低聲音問道:
「你懷疑有人跟蹤我們?」
錢倉一沒有說話,而是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個透明瓶子。
瓶內有一隻黑色蟲子正趴在瓶壁上。
羅伯特眼前一亮,右手指著瓶子,說道:
「這……這……」
「這不是我們在藍色珍珠號上看見的黑蟲嗎?」
「為什麼你的手上會有?」
錢倉一左右看了一眼,確認周圍沒人之後,才開口答道:
「黑蟲是我在桑德的收藏室外發現的。」
「費了我一番心血才抓住,總之,我們有理由懷疑原先的推論是否正確。」
「你先好好養傷,警局那邊我會讓默爾曼儘快安排人手追查塞繆爾。」
這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同時還有尼古拉斯的聲音:
「羅伯特先生,是我。」
「進來。」錢倉一說。
尼古拉斯推門走入,手上還拿著一束黃色鳶尾。
「馬歇爾先生,原來你也在這。」尼古拉斯有些驚訝。
「你是來看望羅伯特的嗎?」錢倉一看著尼古拉斯手上的黃色鳶尾說。
尼古拉斯點點頭,答道:
「這是我自己在城外摘的鳶尾花,希望羅伯特先生早日康復。」
他說完,將黃色鳶尾放在病床旁邊。
「謝謝你,尼古拉斯。」羅伯特伸出右手摸了摸尼古拉斯的頭。
尼古拉斯有些不好意思,他轉頭看著錢倉一,問道:
「馬歇爾先生,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讓我幫忙?」
錢倉一搖頭,答道:
「有事情我會通知你。」
從皮爾斯死開始,錢倉一基本上不會讓尼古拉斯參與這件事。
讓尼古拉斯幫忙做事是一方面,讓他去送死又是另一方面。
另外,如果尼古拉斯暴露在塞繆爾面前,或許會打草驚蛇。
病房的門再次被敲響,這次是一個陌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