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9頁
「蹲下,全都蹲下!」亞瑟雙手持槍,目光從工廠內掃過。
跟在他身後的警察也做著同樣的事情。
這時候,剛走入工廠內不久的桑德正在巡視工人的工作情況。
「你們這是幹什麼!」桑德並不懼怕亞瑟手中的槍。
「蹲下!」默爾曼從亞瑟身後走出,將手中的槍抵在桑德的額頭正中。
桑德頓時變得呼吸急促,雙腿也不由自主彎曲。
「全部帶走。」默爾曼喊了一聲,接著轉身離開。
他很忙。
……
傍晚時分,皮爾斯疲憊地從審問室走出,他右手放在脖子上揉了揉。
錢倉一與羅伯特正坐在皮爾斯的位置上,兩人正在觀看皮爾斯幫忙弄到的畫展資料。
皮爾斯回到自己的桌前,喝了杯水,接著對兩人說道:
「你們說的沒錯,這些孩童全部是被偷運過來的。」
「他們價格低廉,是工廠主最喜歡的工人,只需要負責吃喝就行。」
「東信標城對這些孩童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他們即使逃出工廠,也沒有地方可以待。」
皮爾斯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警局不可能一直留著這些孩童,詢問過後會將這些孩童放在孤兒院當中,等待著好心人士的收養。
錢倉一將手中的資料放下,他抬頭看著皮爾斯,輕聲說道:
「這些孩童只是偷運過來的一部分。」
「你讓默爾曼著重審問工廠主桑德,或許能夠順藤摸瓜發現一些新的線索。」
「對了,你有關於生命之展的線索嗎?」
皮爾斯聽到錢倉一的話眉頭緊皺,搖頭答道:
「沒有,畫展一般都需要宣傳,比較隆重,可是我從沒有聽過。」
「也許生命之展完全不同,或許它是會員制?畢竟內容如此奇特。」
皮爾斯說到這裡的時候,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飛鳥號大副渾身上下被火焰包圍的慘狀。
特別是大副身上傳來的肉香味,讓皮爾斯這幾天對肉敬而遠之。
皮爾沒等錢倉一回答,壓低聲音說道:
「我怎麼敢和默爾曼局長這麼說……」
「實話實說,整個警局也只有馬歇爾先生你有這樣的膽量。」
這時候,一名警察走了過來,對錢倉一說道:
「外面有一個叫尼古拉斯的小孩找你。」
錢倉一點頭,向警局外走去。
尼古拉斯正站在警局前方街道的路邊,他看見錢倉一之後,臉上露出開心的表情。
「有什麼發現嗎?」錢倉一開口。
尼古拉斯點頭,抬頭看著錢倉一的眼睛說道:
「生命之展還沒有任何消息,不過我有一個新的發現。」
「我的小夥伴告訴我,他們曾經在內城入口見過一幅詭異的畫。」
「畫上是一個漆黑的山洞,當時拿畫的人曾經將畫掀起過一角。」
「我想這說不定是馬歇爾先生你想要的線索。」
錢倉一聽完若有所思,接著問道:
「拿畫的人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
「他叫桑德·斯科特。」尼古拉斯說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桑德……現在正在警局。
「帶我去找你的小夥伴。」錢倉一想要了解得更仔細。
……
審訊室中,錢倉一與羅伯特坐在一排,桑德坐在桌子對面。
目前桑德的律師依然還在交涉當中,根據皮爾斯所說的進展,明天之前,桑德將會被保釋出去。
錢倉一上下打量了一眼桑德。
從各方面看,桑德身上都是標準的上流社會裝扮。
區別在於桑德並非貴族,而是新晉貴族,也可以理解為暴發戶。
金錢在東信標城是非常重要的衡量標準,對身份並不太看重。
錢倉一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身前,說道:
「桑德·斯科特。」
「我過來並不是為了詢問你關於非法童工的事情。」
「我想問你另外一件事,你聽說過生命之展麼?」
錢倉一問話的同時眼睛緊緊盯著桑德的臉,不打算遺漏任何細節。
桑德聽到錢倉一的話之後,淺藍色的眸子中出現了一絲驚慌,不過馬上恢復正常。
這根本無法作為追問的線索。
桑德面色平靜,微微搖頭,答道:
「警察先生,我沒有聽過什麼生命之展。」
「雖然我現在被你們關在這裡,但是並不代表和我無關的事情我也要回答你們。」
錢倉一右手輕輕敲了下桌面,心中已經有了些想法,他悄聲說道:
「我有一幅名為『窒息荒野』的作品,畫裡面那種詭異的風格我非常喜歡,想要與這名畫家交流一番。」
「畫的後方寫有生命之展,我想,這或許就是天才畫家塞繆爾的獨特展覽,可惜我卻沒法參加。」
「桑德,如果你能讓我參加生命之展,我能夠讓你提前出去。」
「前提是你不再僱傭非法童工。」
錢倉一拋出誘餌。
塞繆爾不可能將手稿一事告訴桑德,同樣,桑德也不可能認識錢倉一。
藍色珍珠號的事件已經說明了許多事情。
那些傢伙並非與世隔絕,而是以正常人的身份隱藏在人類社會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