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0頁
明亮寬敞的會議室內,瞬間就只剩下錢倉一與皮影戲兩人。
見錢倉一低頭不語,皮影戲看著錢倉一安慰道:「你還好吧?」
「我剛才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錢倉一抬起頭,「雖然我說的是事實,不過大部分時候,人們都不喜歡聽事實。」
「蒼一。」皮影戲深吸一口氣,「事實是每個人最後都會死,這件事每個人都知道,但是沒有人會感興趣。雖然我們的處境相同,但是我們其實與現實世界的人沒有本質區別,或許地獄歸途團隊最終存在的時間不長,但至少它已經存在了這麼久,如果可以,我希望它能夠繼續存在下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利刀。不過有件事你應該不知道,其實在當時建立地獄歸途的時候,我、鷹眼還有千江月就已經想到過會有這一天,當然,現在距離我說的那一天的到來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是也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會發生,不過無論還要多久,我相信這一天遲早會到來。」錢倉一擺擺手,表示自己理解。
「我知道,不過……」皮影戲剛想說什麼,便被錢倉一給打斷。
「你是不是認為太悲觀,畢竟甚至連地獄電影對我們都越來越好,似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走,我為什麼又要有這種想法,是嗎?」錢倉一提前問了出來。
「沒有。」皮影戲搖頭,「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我們的確應該有這樣的擔憂。」
「你有沒有覺得千江月現在有點過於樂觀?」錢倉一換了個話題。
皮影戲想了想,答道:「……是有點啊,好像放飛自我了一樣。」
「其實,自從《角落》這部電影之後,千江月已經向我打聽過幾次終焉之地的情況,不然也不會知道小鑽風的事情,而終焉之地,我雖然去過一次,但是當時我去的時候更像是去踩點或者參觀什麼的,很快便被地獄電影拉了回來。」
「我很難形容當時的感覺,終焉之地非常特殊,裡面好像沒有時間,所有的一切都維持著原本的模樣,雖然裡面的人能夠活動,但是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的可能,他們永遠都在重複做一件事情,拉動著陰雲之上的未知前進。」錢倉一認真地說道。
「他還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份?」皮影戲輕聲問。
「嗯,當然,其實你也有發現不是嗎?之前探索錐魂魔石的時候……」錢倉一點頭,「我們也休息吧,很多事情一覺醒來就不會在意了,睡一覺能夠解決掉大部分不愉快的事情。」
聽到錢倉一這句話,皮影戲笑了一聲,「的確,我也還有點事,先下了。」
隨後,兩人的身影也逐漸從會議室離開,頓時,空蕩的會議室變得冷清起來。
鹹蛋黃帶頭沖了進來,然後對外面的汪了幾聲,不一會,黑角、瀑布和雙色宅跑的跑,飛的飛,全部從會議室的門進來,之後,鹹蛋黃挑了把椅子爬了上去,黑角同樣,瀑布則降落在一把椅子上,只剩下雙色宅慢悠悠地爬。
這四隻寵物,竟然在開屬於它們自己的會議。
……
夜色迷人,皎潔地月光穿過窗戶,像霜落在地上一樣。
小提琴悠揚而充滿悲涼的琴聲在房中迴繞,像一個孤獨前行的旅者在喃喃自語。
千江月站前窗前,他停下了手中深紅色的琴弓,抬頭看著懸掛在天空的圓月,不禁想起自己詢問錢倉一關於終焉之地時的情況。
那是上部電影之前的休息時間。
「到處都是鐵鏈麼?經你這麼一說,我本來還有點懷疑,不過現在看來,或許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鐵鏈和我的技能有很大的關係。」聽錢倉一講述完他所見的終焉之地的情況之後,千江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很相像。」錢倉一回答,「演員較為獨特的技能似乎都有各自的靈魂特性有關,你的靈魂是拼湊而成,如果以現實世界中的生物科技類比,可以看成是創造靈魂的一類變種,無論結果如何,我相信你本身僅僅只是存在,都有很強的價值。另外,假設南轅所說的全都是真的,那麼,你能夠擁有第七聯繫這個技能,應該也和終焉之地有關。」
「但是,按照你的說法,終焉之地內只有一片死寂,甚至連時間都沒有,我們即使進入其中,又能夠發現什麼呢?」千江月有些懷疑終焉之地的真實性。
「也不是完全死寂,當有文明死亡的時候,終焉之地會發生變化,不管我看見的情況如何,可以肯定終焉之地當中隱藏著非常重要的秘密。」錢倉一也不清楚,不過他還是得說些什麼,因為不太了解,所以只能這樣回答。
「蒼一,不瞞你說,我一直感覺自己像木偶,我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被這些無法理解的存在暗中操控。」千江月將內心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包括我自己活著本身,我都認為不真實。如果說我有什麼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掙脫這些束縛,即使代價是死亡。」
千江月說的這些話,錢倉一沒有接,他不知道該如何接。
沉吟半晌,錢倉一還是開口了,「如果這真的是你想做的事情,我會幫助你。」
「謝謝,至少目前來說,這是我想做的事情。」千江月的聲音越來越輕,「我還有事,今天就聊到這。」
鷹眼的世界中,銀白色的列車緩緩減速,然後完全停下,剛從主世界下線的鷹眼從列車上走下,同時,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張明的電話,鈴聲響了三聲之後,電話終於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