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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倉一正打算回答,腦海中卻出現了新的文字。
【這三天,我想了許多事情。】
【在此之前的無數個夜晚,我都幻想我們的友誼能夠地久天長。】
【當你向我提起你想法的時候,我終於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我是一個孤僻的人,不善交流、不喜言語,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
【如果不是遇見你,我的人生會永遠暗淡無光。】
【即使是今天,我依然能夠回想起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光。】
【歷史老師寫著板書,我低頭寫著筆記,忽然,窗外清風起,落字於文間。】
【實不相瞞,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並不比整個人類輕,因為你獨一無二。】
錢倉一看到這裡的時候,開口對身邊的人說道:
「你們有要看的嗎?」
「被掩蓋的真相,真實版《花木蒼蒼》。」
「為了安全,我也可以轉告你們,不過效果差點。」
【你說你要改變人類的歷史,改變人類的文化,我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影響。】
【當我聽完之後,我心中的感受只有一個,會不會,我們的相遇也是被改變的結果?那些美好的回憶,會不會也是虛假的存在?】
【我不知道。】
【你說你可以改變歷史,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但是,如果連我相信都是因為歷史被改變而產生的錯誤。】
【那我的相信,對你而言,也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詞語罷了。】
【誰都可以。】
「怎麼看?」寓言眼前一亮。
「碰一下就可以了吧?」皮影戲指了指掛在錢倉一手指上的字。
「這樣嗎?」寓言將食指掛在「古」字上。
「怎麼樣?」皮影戲臉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可以可以,我腦子裡面有字,嘖嘖,這是超越物種的友誼啊!」寓言驚嘆。
【其實,我想勸你不如從現在開始融入人類的文明,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想法。】
【你心中已經做出決定,所以我沒有勸你,我知道沒用。】
【因此,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
【現在我假裝自己經歷的一切都沒有改變,都是原本的模樣,我想以這樣的方式走完一生。】
【我不可能再活一百年,所以,給我一百年的時間,讓我……回憶那段時光。】
【遇見你,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我哭啦!」寓言左手放在眼角,假裝擦了下眼淚。
「讓我看看。」皮影戲忍不住,觸碰了「魏」字的中間部分。
……
典型事務所。
千江月雙腳搭在辦公桌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桌前的屏幕。
屏幕中,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在發表關於文字的演講。
下方,是演講者的身份。
演講嘉賓,作家魏古。
右下角,文化發展創新幾個字正在翻轉。
魏古並沒有攜帶演講稿,他試了試麥克風是否無問題之後,對著鏡頭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這一演講,是魏古生前為數不多的視頻資料。
剛開始調查的時候,還沒有引起千江月注意,但是當知道詭「字」與魏古的關係之後,再來看這次演講,意義已經完全不同。
魏古的後半生,始終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來自整個人類的壓力,不過,正如魏古所說。
詭「字」對他而言,地位並不比整個人類低,所以,他將秘密帶進了棺材。
恰巧這時候,門鈴聲傳來。
寓言起身,去將大門打開。
同時視頻中魏古的演講也已經開始。
「董安來了。」千江月轉頭看著錢倉一。
「知道,我整理一下。」錢倉一將文件塞入文件袋。
「如果沒拿到委託費,我借你100塊,去賭場把委託費賺回來。」千江月向錢倉一的背影揮手。
千江月看向屏幕,魏古正在述說文字與文化,於是他將聲音調大。
「文字,是記錄思想、交流思想或承載語言的圖像或符號。」
視頻中的聲音傳到客廳。
客廳中。
錢倉一以魏古的演講為背景聲,開始講述終稿被盜的真相。
中途,董安屢次想要打斷錢倉一,但是都被錢倉一制止。
無論有任何問題,都必須在聽完之後詢問。
「實際上,你的作品的確被盜,但是竊賊並不是魏古。」
「而之所以會出現前人盜後人的詭異情況,正是由於我說的獨特能力。」
「恕我直言,真正被盜的是人類的文化與歷史。」
「這是聯合調查協會的加急驗證報告,你可以看看。」
「還有……這份視頻。」
錢倉一抽出文件袋中厚厚一疊文件,裡面正是聯合調查協會對於詭「字」的判斷。
這份文件既可以當成結案的依據,也可以向委託人出示,作為委託結束的證明,當然,依然需要遵守一定程度的保密協議。
「荒謬!」董安大喊一聲,接著站起。
錢倉一表情平靜,將茶几上的文件向前推了一點,再用眼神示意董安先將資料看完。
資料翻越的聲音在客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