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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倉一忍著劇痛,左手艱難抬起,然後握拳,讓神秘人以為他打算揮拳反擊,但是右手卻趁機從口袋中拿出食憶靈的面具戴上。
刪除……本世界……全部記憶。
錢倉一不敢托大,現在,他還有殘頁在身上,如果不出意外,基本可以暫時保命,但是,如果讓眼前的神秘人知道自己技能的不尋常之處,那麼,必死無疑。
其實,錢倉一也不確定是否有效,如果神秘人窺測記憶的效果能夠查看全部記憶,那麼他即使戴上食憶靈的面具也是無用功,不過,考慮到人的記憶容量,也未必不可能。
總之,一切只能聽天由命。
神秘人察覺到錢倉一的做法,眼神微變,右手將虹光短劍抽出。
這一刻,錢倉一發現自己五感全無,整個人緩緩飄向上空,似乎靈魂正在回歸安息之地,周圍只有無盡的寂靜與冰涼,仿佛永遠都不會有溫度,猛地,紙張撕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所有的感官瞬間回來,他躺在地上,看見神秘人向鷹眼走去的背影。
剛才是靈魂升天的感覺嗎?
錢倉一忍不住大口喘氣。
忽然,神秘人回過頭來,眼睛盯著錢倉一,接著再次走過來,幾步之後,他又站在錢倉一身前,居高臨下看著錢倉一,然後,他右手放在已經收回劍鞘的劍柄上,正當他打算抽出的時候,一個沙漏浮現在錢倉一頭頂。
價值500片酬的特殊道具——碎裂的時光,發動,這本來是錢倉一打算用來躲關鍵性傷害的特殊道具,例如高空墜落,例如飛彈爆炸等等,但是現在,他只能儘量拖延時間,不管後面還有沒有辦法活下來,將身上能夠保命的東西都用掉絕對沒錯。
金光將錢倉一籠罩,將他變成一個金人,2秒的安全期,幾乎意味著他僅剩的壽命。
神秘人沒有動,靜靜等待,像入定的老僧。
當金光散去的瞬間,神秘人上前一步,左手掐住錢倉一的脖子,將後者按在地上,右手則握緊劍鞘,但是,在這瞬間,地上的影子輕微抖動,皮影戲從影子中浮現,她雙唇緊閉,眼中仿佛冒著火焰,同時,右腳踢向神秘人頭部。
這一腳,直接將神秘人踢到兩米開外。
本來幾乎認為自己必死的錢倉一,見到皮影戲之後,心中鬆了口氣,然而,他這口氣還沒有吐完,一道虹光卻從皮影戲胸口刺出,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時候,神秘人竟然如鬼魅一般來到皮影戲身後。
「呃……」皮影戲神情痛苦,向前撲出,脫離神秘人的攻擊範圍,同時,影子與身體互換,將傷勢轉移到影子上。
錢倉一握著銀色光輝的右手抬起,將四顆銀色子彈全部射出,子彈全部命中神秘人的面具,但是卻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作用,更做不到鷹眼剛才用狙擊步槍射擊的效果,而且,銀色光輝也進入3秒裝彈冷卻期。
「你殺死我們算什麼本事!你真有本事去幹掉地獄電影啊!」一聲嘶吼響徹全場。梧桐背靠石塊,聲嘶力竭,她的眼中包含淚水,剛才那聲質問,是發自內心的吶喊。
「假年,饒他們一命,始祖吸血鬼的事,多虧了他們,而且,蒼一也是『他』要的人。」黃道從上方落下,雙腳踩在石塊上。
假年?
錢倉一感覺自己心臟被提起,眼前的神秘人,代號叫假年,有可能是告誡會另一名首領,但是除此之外,他推導不出更多的東西,剛才食憶靈的面具已經將他在這部電影世界的記憶刪除,除非有人重新告訴他,或者這部電影結束。
「善良,有百害而無一利。」假年偏中性的聲音冰冷無情,像法官在宣判死刑,他右手握住短劍劍柄,下一秒,整個人瞬移到錢倉一身前,虹光短劍刺入錢倉一胸口,然後從背部刺出,整個過程快如閃電,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包括錢倉一。
強烈的死亡預感籠罩著錢倉一,他感覺自己正在飄向天空,但是疼痛又提醒他,現在還沒死,還有可能性。
這一次,真的走到盡頭了麼?
他心有不甘,被動技能不屈意志發動,從內心深處湧出一股力量,這股力量讓他緩緩抬起右手,同時,光陰冢的領路人發動。
即使是死,我也要看清敵人長什麼樣子。
錢倉一右手顫抖著抓住彩虹面具,用力扯下。
一張精緻如同畫中人物的中性臉龐出現在他眼中,只是,這張臉上布滿刀傷劍痕,像是曾經遭受過非人的折磨。
錢倉一盯著這張臉,眼中充滿憤怒,還有無奈與不甘。此時,他的生命力槽已經是紅色,光陰冢的領路人根本維持不了幾秒,大約半秒後,因為生命力不足,技能自動終止,不過,不屈意志卻讓他沒有昏過去,依然睜著眼。
神秘人眼神一變,將虹光短劍從錢倉一體內抽出,之後,左手接過彩虹面具,重新戴上。
錢倉一僵在原地,接著重重躺在地上,他頭側在右方,瞳孔散開,體溫迅速降低,直至冰涼如石頭。
如果死亡有顏色,一定是黑色。
「蒼一!」
「蒼一!」
「蒼一!」
鷹眼、皮影戲還有梧桐沖了過去,這一刻,假年在他們眼中已經不存在,他們眼中只有錢倉一,只有這個讓人信賴的男人,讓團隊凝聚在一起的男人,真正的核心。
「他怎麼了!」小鑽風焦急地問,「你們快說啊,蒼一怎麼了?快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