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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口中說著相信大衛船長,可是卻一直在威脅大衛船長,讓他立下誓言;我們信仰主,卻懷疑一起信仰主的同伴,指責他根本沒有犯下的錯誤。」
說到這裡,錢倉一停下腳步,他的面前,正是剛才開口說話的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身材微胖,面色紅潤,眼神不敢與錢倉一對視。
「剛才認為一切皆因我而起的女士,我現在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要求你的回答要以事實為基準,畢竟任何事情都講究證據,不是嗎?」錢倉一笑了笑,他臉上笑容讓中年女子不自覺後退一步。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錢倉一壓低自己的聲音。
「蘇珊。」中年女子小聲回答。
「請問,我有什麼辦法能讓人的屍體像被擰到極限的毛巾一樣?」錢倉一眨了眨眼。
他問的第一個問題是兇殺案中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問題像一座大山一樣攔在所有人面前,如果不能解答這一點,除非兇手自己承認,否則所有的猜想都只能是猜想。
「我……這……你……」蘇珊看了看身旁的人,不過,她向左邊看一眼,左邊的人便開始後退,向右邊看一眼,右邊的人立即後退兩步。
「請回答我的問題,蘇珊女士。」錢倉一向前走兩步,更靠近蘇珊,他身上傳出的壓力讓蘇珊越來越緊張。
「因……因為……」蘇珊有些慌亂,「因為你就是惡魔!對,你就是惡魔,因為你是惡魔,所以才能夠做到。」面對強勢的錢倉一,蘇珊一時之間慌了神,不但沒有道歉,反而對錢倉一進行更加惡毒的指控。
極度緊張之下,蘇珊右手指著,見錢倉一沒有回答,蘇珊好像落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繼續說道:「一定是這樣,你是惡魔偽裝的神父,你……」
蘇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錢倉一抓住了右手。
「蘇珊女士,抱歉,這種話我也能夠用在你的身上,而且我的話比你更有信服力,但是我不會這樣做,在沒有足夠的證據前,我不會隨意指證誰是惡魔,因為沒有意義。」說到這裡,錢倉一鬆開抓住蘇珊的手,他看了看周圍的人。
「蘇珊剛才對我說的話同樣能夠用在你們身上,惡魔……你們現在所做的事情不正是惡魔想讓你們做的事情嗎?」錢倉一嘆了口氣,「為什麼不相信主?」
整個餐廳陷入沉默當中,所有人都一言不發,有些人偷看身邊人的反應,想要知道對方的想法,有些人選擇低頭不語,想要依靠沉默應對。
「大家聽我說,現在事情還不明朗,大家先冷靜。」派蒙出聲打破沉默,他是大副,除了大衛船長之外藍色珍珠號上權力最大的人。
「你們懷疑馬歇爾神父有你們的理由,但是馬歇爾神父的話也有他的道理,我們這樣爭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派蒙走到錢倉一身邊,「剛才大衛船長已經答應大家,只要再死一個人,藍色珍珠號將返航。我作為藍色珍珠號的大副也想對大家說一句,我無條件支持大衛船長。」
「我也是。」一名船員大聲說出自己的心聲。
隨著這句話在餐廳中響起,更多的船員加入聲潮之中,他們將自己的支持毫無保留地喊了出來。
正當局勢一面倒的時候,一聲刺耳的尖叫穿過牆壁,連船員的支持聲都壓不下來。
「是莫拉的聲音。」今天下午,錢倉一聽到過同樣的尖叫聲。
「去看看。」派蒙第一個向尖叫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錢倉一越走越感覺不對勁。
這個方向,我記得是去愛德華醫生的房間?
錢倉一跟在派蒙身後,他越來越接近愛德華的房間。
足夠靠近之後,他聞到奇怪的藥味從愛德華的房間傳來,除了這種味道之外,他還聞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兩人轉過彎,看見莫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是胸口仍然有起伏,似乎被嚇暈了過去。
派蒙將莫拉扶起,接著轉頭看向愛德華醫生的房間內。
愛德華醫生的屍體正躺在房間中央,他的死狀與霍華德,也就是今天下午在懺悔室死亡的船員一樣,準確說來,要更慘一些,除了他自己的身體之外,還有無數藥材也揉進了愛德華那扭曲到極限的身體裡面,根本分不清此時愛德華是什麼奇怪的混合物。
血腥味與藥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刺激著錢倉一的鼻腔。
他左手捂著自己的口鼻走入愛德華的房間。
「愛德華死了嗎?」錢倉一發現自己不能憑藉愛德華的特徵來比對不遠處的屍體。
不知道他敖的藥還在不在,如果我有觀看整個熬藥過程,說不定自己也能……不對,如果我有觀看整個熬藥過程,也許我的情況會和此時的愛德華一樣。
錢倉一心想。
在派蒙詫異的目光中,錢倉一很快找到愛德華的藥罐,可惜此時藥罐已經摔在地上,側面破了一個洞,不過藥罐裡面還殘留有部分藥汁,雖然數量不多,但是好歹還剩下一點。
錢倉一拿到了藥罐之後,立即走出愛德華的房間,接著他大口呼吸,嘗試緩解讓自己心頭不適的胸悶。
「那是什麼?」派蒙出聲詢問。
「愛德華醫生熬煮的藥,能夠讓珍妮的神智恢復正常。」錢倉一答道。
兩人談話的時間中,其餘的船員已經趕了過來,這些船員見到愛德華的屍體之後,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反應,他們雙手用力按住自己的肚子,卻依然無法阻止自己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