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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話是對藍星與井華水說的。

    兩人對望一眼,意識到什麼,跟著莫然離開廚房。

    「保護,我。」錢倉一開口。

    皮影戲愣了一下,「你在和我說話嗎?」

    「撐,過今晚,還有,機會。」此時,錢倉一的聲音不但虛弱無比,而且連話都不能講利索,好像被時任瞪了一眼後,智力就下降到痴呆邊緣了一樣。

    皮影戲看不見,但她能聽見,雖然錢倉一現在變得非常奇怪,但皮影戲能夠聽出他話語中的焦急,考慮到錢倉一之前的表現,皮影戲打算問得更仔細些。

    「誰要殺你?」雖然心中有人選,但她依然打算更進一步確認。

    「全部。」錢倉一遲鈍地答道。

    「那我該怎麼做?我……瞎了。」皮影戲壓低聲音。

    「不,知道。」這次,錢倉一的反應快了些,他說完,慢慢抬起自己的右手,然後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這裡,出問題了。」

    「你腦子壞了?」皮影戲眉頭緊皺。

    「是。」縱使再不想承認,錢倉一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被時任攻擊之後,他的腦子出問題了。

    「可……」皮影戲非常為難,「我一定會幫你,如果我沒有失明還好說,可是現在,即使你這樣要求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你。」

    「殺。」猶豫半晌,錢倉一從嘴中吐出了這個字。

    「會不會你太多疑了?畢竟你現在腦子壞掉了……」皮影戲撓了撓頭。

    錢倉一沒有再說,因為莫然三人已經回到廚房。

    「還是沒吃嗎?」莫然看了一眼錢倉一桌前的晚餐,輕輕搖頭。

    「天黑了,再等會,地下空間就會打開,我們就坐在這裡打發下時間,八點一到就去一樓。」藍星坐在椅子上後,將腿放在了餐桌上。

    做完這一切後,他轉頭看著錢倉一,「應該不介意吧?」此時,藍星就坐在錢倉一身邊,而錢倉一的晚餐還放在餐桌上。

    藍星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嗯,我就知道你不會介意。」說完,他拍了拍錢倉一的肩膀。

    「說起來,這麼多天過來,如果沒有你,恐怕我們此時都已經化為森森白骨,葬在這不知道埋有多少屍骸的落日古堡中了。」井華水嘆了口氣,然後搖頭。

    莫然沒有說話,只是右手不停地輕扣桌子。

    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而錢倉一從始至終沒有再說一句話。

    震動聲從下方傳來,地下空間再次開啟。

    「好了,出發吧!」藍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都說行百里者半九十,但我希望我們都能夠活下來,畢竟這麼多天生死與共,即使算不上朋友,也能稱得上是相識一場。」

    「走吧。」莫然也站了起來。

    「要不要我扶你?」藍星見錢倉一遲遲不動,於是走到錢倉一身後。

    「你動一下試試。」錢倉一清冷的聲音傳入藍星耳中。

    聽到這熟悉的語調,藍星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莫然多看了錢倉一一眼,然後離開廚房。

    藍星聳聳肩,不再挑釁,也走了出去。

    「我們也走吧。」井華水輕輕碰了下皮影戲。

    「嗯。」皮影戲低著頭,沒有馬上動身。

    即使雙眼失明,但皮影戲完全能夠從藍星的話中聽出端倪,毫無疑問,在錢倉一表現出怪異且近乎智力障礙的行為之後,他……一直以來構建的形象直接崩塌。

    站在神壇上的人會被下方的人所敬仰與恐懼。

    不過相對來說,下方的人更喜歡將從神壇跌落的人踩在腳底肆意揉虐。

    這就是時任的報復……

    在皮影戲站起來的同時,錢倉一也站了起來。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弱與遲鈍,不過卻總是在其他人快要放棄耐心的時候跟上他們的步伐。

    來到地下空間。

    白色骷髏停留在87的數字地板上。

    「這次,由我來吧。」莫然臉上難得露出笑容,「也許我的運氣也不錯呢?」

    他舉起骰子,向遠處扔去。

    六點。

    運氣可以說非常好。

    「哈哈,看來真是這樣。」莫然看了錢倉一一眼,同時白色骷髏開始走動,最後在93的地板上停了下來。

    【事件區域:吞靈者】

    莫然看見地板上浮現的字後,愣了下。

    「怎麼了?」藍星注意到了莫然的表情。

    「沒,沒什麼。」莫然搖頭,「對了,能出來下嗎?我有話想對你們說。」他看著藍星與井華水。

    三人走出地下空間。

    「他,知道。」錢倉一呆呆地看著寫有數字93的地板。

    「知道什麼?常燁爍他經歷過嗎?」皮影戲連忙問道。

    剛才莫然的表現,對自己的意圖完全不加以掩飾。

    「嗯。」錢倉一緩慢地點頭,「纏著他,問。」

    「問什麼呢?你好像好一點了。」皮影戲走近一步。

    「什麼都可以。」錢倉一的腰仿佛更彎了一點,現在的他,似乎連走路都要竭盡全力,當然,並不是他的身體真的出了問題,而是精神上的問題。

    此時的錢倉一,一方面要不停體驗宇宙宏大與自身渺小的對比產生的絕望無力體驗,另一方面要擠出僅有的一點活力去思考自己怎麼活,而不是為什麼還要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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