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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變的並不是大山的本體，而是在月色的陰影下，前方似乎出現了一座城，那是一座死城，沒有人影，也沒有任何喧譁，但在光影的效果下，看起來十分真實。

　　  「那是什麼？」我問道。

　　  古茶的聲音響起：「那是浮屠城。」

　　  浮屠城……

　　  我知道，浮屠在佛家之中，其實是佛塔的意思，一般會用幾級浮屠來形容一個僧人的道行，德行。

　　  後來，佛家更是出了一句警世名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意思就是，救人一條性命，比搭建七層佛塔還要更加的有用，是一頂一的德行。

　　  而此時，眼前的浮屠城，看起來一片死寂，但仔細看去，的確分了好多層，細數之下，足有八十層之多！

　　  九九歸一，九為極，在佛家的典故里，就曾有唐僧歷經八十一難，取得真經的故事。

　　  而這浮屠城，居然只差一層就可以達到佛家至極的高度了，我相信這些影子不是憑空無故出現的，肯定是人為的，那麼當初建造這些影像的人，為何偏偏少弄了一層呢？

　　  「其實這浮屠城和萬鬼山是一體的，關於他們之間的關係，在我們守門人一脈中，流傳著一個傳說。」

　　  我和何雨晨都朝著古茶看了過去。

　　  「相傳，曾經的崑崙山乃是人間仙道之巔，各種神跡都會在這裡出現，其中就有佛門，據說以前這裡並不叫萬鬼山，而是叫萬佛山……」

　　  萬佛山？

　　  我不禁有些吃驚，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讓佛家聖地變成了萬鬼山？

　　  「當時世間高僧，都以進入萬佛山修行作為一種榮耀，此地香火鼎盛，建有一座佛塔，足有八十一層之高，每一層都有不同的高僧坐鎮，直到最頂層，已經是接近神仙一般的得道聖僧了，而在這萬佛山的佛塔之中，供奉有一顆佛祖舍利，相傳日月照射其上，其金光四射，可讓四周百里日夜被金光覆蓋，神聖無比。」

　　  「而就在一次萬佛朝聖的時候，那佛舍利卻忽然失竊了，這件事讓佛門震怒，從上至下八十一層，無數高僧盡皆怒極，將整個萬佛山和佛塔盡數封鎖，誓要找到偷盜舍利之人，當時有高僧反對此事，說舍利乃是佛留在人間的，佛的東西理應屬於佛，失竊了，那就是佛留給他人的機緣，沒必要封鎖尋找，反而墮了凡心。」

　　  「然而，那佛舍利在萬佛山照耀了很多年，早已經是萬佛山的象徵，佛塔內的眾僧不允，勒令搜查全部朝聖僧人，然而，誰也不曾想到，那僧人中有幾個乃是西域妖僧，一言不合，和其他僧人產生了摩擦，居然血染萬佛山，這件事之後，就像是打開了邪神的棋盤，眾人全都變成了棋子，主張搜尋的僧人，和主張不搜的僧人，也愈發的矛盾重重，最後演變成了一場又一場的鬥法，直到九日後，整個萬佛山，再也沒了之前的安靜祥和，到處都充斥著怨氣和血腥。」

　　  「這時，很多僧人其實已經明白了，佛舍利的丟失，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片佛門聖地已經被污染，這時，那佛塔最頂尖的幾個僧人，幡然醒悟，看著周圍漫天的怨氣和血腥，心驚之餘，滿是自責和慚愧，他們用大法力，震懾了佛塔下的眾僧，眾僧這才幡然醒悟，心知自己犯了滔天大錯！」

　　  「那一日，佛門皆哀！」

　　  「後來，最頂層的高僧，一掌擊碎了頂層的佛塔，高呼，這萬佛山無真佛，不配有八十一層塔，而後直接坐在廢墟之上，雙眼閉合，散去了全部修為，變成了一具屍體，而後，下方每一層都有僧人坐下，散去修為，自願入地獄恕罪。」

　　  「最後，讓人沒想到的是，這萬佛山的上萬僧人，居然全都坐化，從此，這佛門聖地，直接從萬佛山，變成了萬鬼山，昔日輻射百里的耀眼金光，便再也沒有出現過，至今，萬佛山早就不見了，只留下了或者萬鬼山，每逢世間最暗的夜晚，便會有萬鬼現身，似乎在抵禦著凡人入山，奉勸後人，世間已經沒了佛門聖地，無須留戀過往榮光，心中有佛，天下皆是佛山。」

　　  我和何雨晨聽的一陣無言……

　　  這萬鬼山的傳說，果然讓人心顫，很難想像，當年如果真的有那輻射百里的佛舍利，這還是萬佛山的萬鬼山，又該是怎樣一片聖景。

　　  那萬佛來朝的景象，應該很是震撼吧……

　　  可惜，這一切都因為一顆佛舍利而崩塌了，這傳說不知真假，但道理不假，如果心中無佛，有佛舍利又怎樣？還是徒增殺戒，讓人嗤笑嗎？

　　  如果心中有佛，天下各處，何地不是淨土呢？

　　  「這個傳說，可真是夠悽慘的，那些僧人也真是的，沒必要為了這件事就自殺吧？」何雨晨道。

　　  我們是出馬仙，按理說，入了修行，不議論神佛，道家和佛家都是與我們並行的正統，議論別人終究是不好的，言重了說，這叫犯口煞。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古茶道，「其實這萬鬼山也的確跟佛門有些關係，據活著回來的人說，進入裡面，就宛如進入了佛經內，周圍儘是佛語，定力不好的人，腦袋都要炸了，但也有奇怪的地方，有些人進去，就什麼都不會發生，甚至看不見那萬鬼山，所以能不能見到萬鬼山，誰都不好說，如果運氣不好，就算是無月夜，你們也看不見萬鬼山的樣子。」

　　  我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