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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告訴我,許天仇就在裡面。
龍剛搶先一步上前,沉聲喝道:「許老鬼,今天我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你是插翅難飛,不如還是早點出來,投案自首。」
真不愧是警察啊,這段話要讓我說,頂多能說出個「投降」,到了人家嘴裡就是「投案」,這個事的性質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但龍剛說完之後,裡面半天也沒動靜。
他不知從哪摸出了一顆小藥丸子那麼大的黑乎乎的東西,揚手就丟進了前面的房子裡。
幾秒之後,砰的一聲,那東西炸了開來,一股子帶著硫磺氣息的刺鼻氣味飄了出來。
但是裡面仍然沒有動靜。
蟒天花沉聲道:「誰去裡面探查一下,看看人在不在。」
一位黃仙自告奮勇就要進去,卻被我伸手攔下了。
「許老鬼太狡猾,你們去會有危險,我先來。」
雖然從某個角度來說,我是這一個堂口之主,可以指揮號令全堂人馬,他們都是跟著我修行的,自然要聽我的。
但同時,我也是他們的弟子,何雨晨曾經說過,不要拿堂上的仙家當自己的工具,因為仙家大多都是靈體,如果遇到危險,靈體被滅,那就是真的消失了。
所以,這也是仙家不願意輕易跟人盤道爭執的原因之一,尤其是對付許老鬼這種級別的敵人,連胡小七都輕易被扣,我當然不會讓仙家涉險。
蟒天花用異樣的目光看了看我,眼神裡帶著一些讚許,隨即對我說:「我跟你一起去,陰山鬼門的法術雖然厲害,但還奈何不了我。」
她此時的狀態也跟先前大不一樣了,尤其是穿上盔甲,拿上兵器之後,只覺威勢瞬間就上來了,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狂霸氣息。
或許,這才是她真正的狀態吧。
我記得在學校的時候,她曾經一時不察,被郭振言的手下,那個茅山弟子所布的法陣困住,而現在,她已經不把郭振言的師父放在眼裡了。
她雖然這麼說,我知道她其實只是為了保護我,故作輕鬆罷了。如果她真的可以輕鬆幹掉許老鬼,那也不用這樣如臨大敵了。
當下,我們兩個一起往前面走去,蟒天花始終在我前面一個身位,一直擋在我的前方。
但就在我們距離門口還有不到兩米的時候,裡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古怪的笑聲。
隨後,一道黑氣夾帶著鬼哭一般的尖嘯,從裡面沖了出來。
蟒天花手疾眼快,抬手一道白光,將那黑氣遠遠擊飛,衝進黑暗的夜幕之中。
緊接著,她拉著我的手快速向後退去。
怪笑聲中,許老鬼出現在門口,他的手裡拿著一個小號的葫蘆,另一手拎了個包袱,冷冷地看著我和龍剛,以及周圍的眾仙家。
四下里一片寂靜。
龍剛也凝視著他,許久沒有開口。
周圍的氣氛越來越是凝固,空氣中仿佛出現了一些火花,一觸即炸。
「東海龍家,千年前就已是隱世一族,很少有人知道龍家的來歷。沒想到近年來頻頻現世,讓我在這一把年紀的時候,還能見識到龍家的手段,倒是難得了。」
許老鬼嘿嘿怪笑,目光在龍剛身上游移,然後又落在我的身上。
「說起來,我倒也忽略你了,本以為你翻不出多大風浪,沒想到,你居然敢帶了這麼多草仙過來,就不怕他們死在我的手裡麼?」
他眯著眼睛,目光中射出一絲惡毒,把玩著手裡的那個葫蘆。
一個黃仙上前低聲道:「胡小七就在他手中那個葫蘆裡面。」
原來如此。
難怪他如此大膽,看來是想拿著胡小七當人質了,不過今天這個場面,他恐怕是打錯算盤了。
龍剛上前一步,說道:「許老鬼,當年鬼門覆滅,唯獨跑了你。按理說,你要是消消停停的藏匿人間,安度晚年是沒問題的,可惜你不肯安分,偏偏要搞事情出來。否則的話,我恐怕也找不到你。說說吧,你藏身這墓地,修煉九陰屍煞,又暗中培養鬼門傳人,究竟想幹什麼?」
許老鬼一聲怪笑,仍然是那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忽然指了指我,說道:「我要做什麼,你應該問他才對,如果不是他的話,我也沒必要惹這個麻煩。」
這就奇怪了,這件事怎麼又跟我扯上關係了?
第219章 咱們單挑
「我本來有一個徒弟,有一個挺舒服的工作,我想著再過幾年,就將陰山門的衣缽傳給他。我這陰山門雖然名聲不濟,可好歹也傳承了幾百年,總不能斷了。何況自古以來,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太多,如果沒有了我們這樣的人,怎麼能襯托出他們的偉大呢?」
「可是這一切,卻都讓你給毀了。初一凡,如果不是你,我的徒弟不會死。如果不是你,我的計劃也不會被打亂。我那個徒弟孝順得很,每隔幾天都會來看我,我曾經把他當成唯一的親人。但現在,連個孝順我的人也沒有了。」
「現在我又變成了孤家寡人,只不過是借著一個可憐無辜死去的女娃身體,想要給自己再找個徒弟,你就又出來搗亂。初一凡,這人間的事太複雜,善善惡惡的事也根本說不清楚。你只不過一個剛剛出道的小小出馬仙,無論我們做了什麼,總歸跟你無關,你憑什麼敢阻攔我?」
許老鬼凝視著我,冷冷地對我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