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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啊……」
郝光苦著臉,還是不敢動,郭瘸子想了想,跟郝光要了紙筆,郝光情急之下只找到一個小學生作業本,郭瘸子也沒在意,撕下來一張,用原子筆在上面寫了一張符,舔了點口水,然後給了郝光。
「你去,扶他的時候,抽冷子把這張符貼在他的腦門上。」
「這是管什麼的啊?」
「甭問那麼多,貼上你就知道了。」
郭瘸子一臉神秘,眼神裡帶著怪異的笑容。
郝光硬著頭皮,哭喪著臉走過去,一隻手扶起他爸,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一隻手悄悄把那張符拿出來,冷不丁就貼在了他爸的腦門上頭。
然後,他爸仍然是渾然不覺地往前繼續走了幾步,忽然雙膝一軟,咕咚就栽倒在了地上。
「爸,爸……你怎麼了……」
郝光吃了一驚,過去要扶,郭瘸子伸手攔住了他,沉聲道:「你不許動,我已經用鎮屍大符定住他的七魄,從現在起,你不要再碰他,也不要讓他接觸到生人之氣。」
郝光嚇的後退兩步,說:「那……現在咋辦啊?」
郭瘸子沒回答,而是看了我一眼,問道:「你給算算,他死了有多久了。」
我在心裡感應了一下,然後腦海里浮現出一個念頭:上月三號,凌晨兩點十分。
「上月三號,凌晨兩點十分。」
我如實說道,郝光先是一愣,然後回憶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
「我想起來了,那天早上我爸睡到很晚都沒起,然後我去喊他幾次,也沒反應,最後我都要打急救電話了,他才忽然醒了過來,但是整個人就變了,也是從那天起,他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完全沒有之前的精氣神,每天都渾渾噩噩的感覺。」
我微微一笑:「那就對了,實際上他那天早上就已經死了,之後醒過來,天地二魂就已經散了,如果不是你不斷的喊他,怕是他也很難醒過來。」
「這麼說,他是被我喊活的……」
「那倒也不是,確切的說,他是接觸了你的生氣,才突然活過來的,但是天地二魂又已經散了,才會變成活死人的。但僅僅這樣,還不足以讓他吊著一口氣不咽,活生生撐到現在。所以……」
我說著指了指那面鏡子,說:「現在,你要先把你爸處理了,然後,再把那面鏡子處理了。否則,你家裡以後也不會太平。」
郝光小心翼翼地問:「那要怎麼處理,直接送火葬場燒了嗎?」
郭瘸子噗嗤樂了,說:「你爸現在一口氣始終沒咽,雖然心跳早都沒了,但是還有氣,也就我們能看出來他早就死了,你給他送火葬場,人家不得給你打出來,人還有氣,怎麼燒?」
郝光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們,不吭聲了。
我看看郭瘸子,他也看了看我,然後同時看向了躺在地上的老頭,我們兩個不約而同地嘬了嘬牙花子。
是啊,現在暫時是鎮住他了,但是接下來怎麼辦,還真是個頭疼的問題。
我又想了想,腦海里又冒出一個念頭,而且這次明顯是蟒天花的聲音。
她告訴我一句話:鎮屍符封住他的泥丸宮,頭頂腳下點起引魂燈,再用銀針刺穴,逼迫他的七魄從身體裡出來。
但隨後她又告訴我,這個過程要持續十二個小時,在十二小時之中,任何人不許碰他的身體,也不能看他,至少要保持在三米以上的距離。
還有,在凌晨兩點十分的時候,也就是郝光父親先前過世的那個時辰,郝光要用七張黃紙,在門口燒了,一邊燒一邊念叨他爸的名字。
這些都做好了,然後到十二個小時之後,再拿下鎮屍符,拔出銀針,他爸就算是死透了,然後該送殯儀館送殯儀館,該送火葬場就送火葬場。
按著蟒天花所說的,我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郝光,他聽的臉都白了,一個勁地點頭答應。
但是他又提出一個問題,下午等他老婆孩子回家,咋辦?
畢竟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也太嚇人了,他不想告訴家裡人,免得她們害怕。
可要是不告訴她們,這十二個小時怎麼度過?
別的不說,小孩子就管不住啊。
這個倒確實是個問題,還沒等我想出什麼辦法,郭瘸子說:「這有什麼難的,你告訴她們,請了一個大仙回來給你爸治病,今天晚上得通靈過陰,挺嚇人的,讓她帶著孩子回娘家住一晚上,她要是懷疑你,你就現在給她打電話,我親自跟她說,你放心,別說一個晚上,我保證嚇的她一禮拜都不敢回來……」
這個主意還是有點損,不過也是個辦法,我們當即決定,就這麼辦了。
只是有一樣,讓郝光跟他爸的屍體在一起度過一個晚上,雖然是他親爸,但是那也太嚇人了。
郝光也完全不敢,他苦苦哀求,讓我們留下來陪他,他可以多出點錢,不然要是就他自己的話,非得活活嚇死不可。
郭瘸子當然是巴不得有這樣「加錢」的機會,於是我們在商量了一下之後決定,今天晚上一起留下來,給郝光他爸封竅施針,度魂下陰。
其實,我心裡還有點忐忑不安,雖說蟒天花說的這個法子一定會管用,但是郝光家的那面鏡子,會不會從中作梗呢?
看來,還得想一個對付那面鏡子的辦法。
同時我隱約感覺到,這面鏡子裡的邪靈,跟王風家裡的那個,說不定就是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