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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他也打了一宿通宵麻將啊?
我好心好意地對他說:「郭大爺,你老人家都五十多歲了,注意點身體吧,別因為那三十五十的熬夜,回頭犯點啥毛病,不划算。」
他不樂意了,打斷我的話說:「誰玩三十五十的,你埋汰誰呢?」
我心說你一個老頭,你打麻將能玩多大的,頂多一塊兩塊錢,玩一晚上撐死一百塊錢輸贏。
不等我說話,他已經頗為得意地主動告訴我說:「我跟你說,你還真別看不起你大爺,告訴你,昨天玩了個通宵,你猜我贏了多少,你使勁猜。」
聽他這口氣,好像是沒少贏,我想了想,說道:「我使勁猜,五百塊錢也夠你禍禍了吧?」
他一副不屑的語氣,說:「五百塊錢,你大爺還真不費那個勁,告訴你,五千!」
「哎呀,我的郭大爺,一晚上贏五千,可以啊。」
「那你看,我就跟你說吧,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
「行吧,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
「你大爺的,我是你大爺!」
我們倆繞來繞去有點懵,我哭笑不得地說:「好好好,你是我大爺……不過大爺,我有點正經事,跟你念叨念叨,你看看給出出主意,應該咋辦……」
我沒有跟他多廢話,於是就把郭振言的事情,挑重要的部分,簡單跟郭瘸子說了一遍。
他一聽我說這個,當場就精神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對方能給多少錢?」
這純粹是個老財迷,我想了想說:「還沒提錢的事,不過,郭大爺,我記得干你們這行的,正常的收費也就是一千塊錢頂多了,這一次,我並不想賺錢,所以,給個辛苦費就行了。」
「不想賺錢?你瘋啦?聽你剛才說,這也是個有錢人,家裡開學校的,不黑白不黑啊。」
郭瘸子痛心疾首地說,我並沒搭理他,只淡淡說了一句:「如果我告訴你,這人不但害死過很多人,而且賺的錢也都不乾不淨,說不定那個錢裡面就沾染著鮮血和冤魂,這樣的話,你還敢收他的錢麼?」
「這……那就算了吧,這種錢好收不好花,一旦沾上因果,可就不好抖落了。」
他倒也還算是知道規矩,通常來說,干我們這行的要幫助別人,第一就是非有緣之人不幫,第二就是非善人不幫。
因為幫助惡人,其實就是等於助長他行惡,假如一個惡人天數已到,壽元已盡,因果報應臨頭,但我們卻強行幫他改了運,延了壽,就等於是沾染了他的因果。
如果他的因果很重,涉及到生死那種,那我們收他的錢越多,沾染的因果就越多。
所以,這次郭振言的事情,就一定不能多收錢,因為他的因果實在太多,是我們根本化解不了的。
而周明陽的那件事,雖然也很詭異,化解起來卻要簡單得多。
但是一聽不能收很多錢,郭瘸子的興致一下子就很低了,推託道:「其實他這種情況,我勸你也儘量是少管,最好是別管。我跟你還不一樣,我這主要是發揚民間藝術和傳統文化,所以,你要不再找個人試試?」
聽他這一說,我也沒客氣,對他說:「老郭,你就別跟我在這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一句話,你要是去,以後咱倆還合作,你要是不去,那我就換人了。」
「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是為了錢似的……」
「廢話,你可不就是為了錢。」
「哎,沖你這句話,我還非去不可了,不就是從地府裡頭叫個人上來麼,小兒科一樣,你說吧,咱們幾點匯合?」
一看郭瘸子上鉤了,我心裡竊喜,其實從上次的事情我就看出來,這個郭瘸子經驗很是豐富,什麼民間藝術傳統文化,那都是糊弄人的鬼話。
這傢伙就是個專業的二神幫兵,不過還是個老混子,不見兔子不撒鷹那種,要是沒錢,他就是搞民間藝術的,要是錢多,他就立刻化身薩滿巫師了。
「你先別答應那麼快,我問你,你能不能過陰?」
「你這不是胡扯麼,你見過哪個二神過陰辦事的?」
「啊,原來你不會過陰啊,我還以為你老人家很厲害呢……」
我故意用激將法,郭瘸子一聽又不樂意了,對我說:「看你這話說的,不過陰辦事,不等於不會過陰。就憑你大爺我這個道行,當年我去地府的時候,那也是來去自如的。」
我等的就是他這句,於是立刻說:「有你這句話就行了,郭大爺,你現在住哪呢,我中午就過去接你。」
郭瘸子跟我說了個地址,我便掛了電話,又過了一會,何雨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毫無意外的,周明陽那邊很痛快就答應了我們的要求,甚至還表示,反正他的別墅閒著也是閒著,索性就把鑰匙給我們,這樣的話,以後我們想辦什麼事,隨時都可以去他那。
場地的問題解決了,我心裡一塊石頭落地,然後又聯繫了郭振言,通知他下午兩點,準時到周明陽家見面。
但是有一個前提,他只能一個人來,而且我已經看到了他妻子在地府的處境,如果他要是再動什麼歪念頭,別說他見不到妻子,就連他的小命恐怕難保了。
我把話說得很嚴肅,郭振言滿口應承,從語氣里就能聽得出來,他現在很急切,而且聲音都有些發抖,顯然是緊張加激動過度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