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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車牌寫給我,我搜索一下這些監控攝像頭的數據。」
這時候的嚴晉已經對章之奇的能力極其信服,連忙報出車牌號碼。章之奇搜索了一番,很快就在地圖上用紅線圈出了一個圓圈。
「程拓的車子只在兩個路口的監控攝像頭裡面出現過,因此他可以選擇藏身的範圍很容易推算,就在這個紅色的圈圈裡面。」
「這很容易推算嗎?怎麼算出來的?」童瑤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了一句。
「商業機密。」章之奇眨了眨眼。
雖然因為缺乏實證,嚴晉萬萬不敢動用總部的力量搞什麼大規模搜索,但也第一時間就把自己能調動的人手全部調到大學城區域,按照章之奇劃出的範圍開展排查工作。另一邊,章之奇說是要幫忙找人,拉著童瑤就往外走。童瑤心裡其實是不太情願的,自己畢竟是個警察,不跟大部隊行動卻跟著這私家偵探到處亂跑,成何體統?無奈自己的手機被章之奇拆成了零件,還得指望他幫忙裝回去呢,只好默默地跟隨其後。
沒想到一出咖啡店的大門,章之奇就湊到童瑤耳邊,悄聲說道:「我們得趕在嚴晉他們之前,儘快找到程拓和汪冬麟。」
「你知道他們在哪兒?」
「那當然,要是我只能在地圖上畫圈圈,那憑什麼收費那麼貴啊?」章之奇不無得意地說,「在那個範圍內,真正完美的藏身地點只有一個,我相信嚴晉和戴春華很快就會想出來的。」
「是哪裡?」童瑤感覺自己在章之奇面前就成了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學生。
「本市著名的爛尾樓盤,華浦中心。」
六月一日,上午十一點三十分,華浦中心建築工地。
地下三人、地面兩人,這五個人之間形成了微妙而複雜的格局。
按道理來說,現場有兩名在職警察和一名停職警察,這三個人都有將汪冬麟抓捕歸案的責任。然而路天峰心系陳諾蘭,程拓處於左右為難的境地,童瑤完全不清楚地下停車場內發生過什麼,三人一時之間都不敢提出帶走汪冬麟。
至於汪冬麟,雙手戴著手銬,無法自由行動,看上去只能聽天由命,任人魚肉。但實際上他藏起來的那份數據就是一張最有力的底牌,他很有信心,路天峰和程拓都不會輕易將他交給其他人。但棋盤上的局勢已經很被動了,他只能等待著對手犯錯,絕對不能主動出擊。
反觀章之奇,他的心理負擔最小,汪冬麟對他來說就相當於三十萬的懸紅而已,無論是誰將汪冬麟送進警局,他都有機會拿到懸紅。但他同樣不敢輕易開口發言,大腦飛速地運轉著,因為他已經察覺到問題所在,明白眼前要是一著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最大的問題,就是陳諾蘭的莫名缺席,加上路天峰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章之奇猜測一定是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
章之奇已經將路天峰視為朋友,既然是朋友有困難的話,他可不能坐視不理。
令人尷尬的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程拓主動打破了僵局:「汪冬麟,你跟我回警局一趟。童瑤,你來協助我押送犯人,其餘無關人等可以散退了。」
童瑤還沒回答,就聽見路天峰斬釘截鐵地說:「不可以!」
「為什麼?」程拓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怒火。
「因為汪冬麟撒謊。」路天峰伸出手,直指汪冬麟的鼻尖,「他還隱瞞了某些非常關鍵的信息,這搞不好會害死我們全部人。」
汪冬麟先是愣了愣,繼而苦笑了起來。
路天峰果然是個不容小看的對手,這盤棋的局勢還真是風雲變幻啊。
第8章 逆時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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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日,中午十二點,未知地點。
陳諾蘭先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然後一直戴著的眼罩被取下來了。她終於可以重見光明,然而馬上整個人便愣住了。
在被阿永等人強制擄走後,她很快就被蒙住眼睛,感覺好像一直在車上顛簸,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遠。她不停地猜想自己最後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廢棄的建築物、偏僻的舊倉庫,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
陳諾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出乎意料的是,睜開眼睛後,自己正身處一間裝修豪華而舒適的屋子內,柔和的光線、清新的空氣,屋外還有陣陣鳥語傳來。
這應該是D城郊外某處高端別墅區。
「陳小姐,歡迎大駕光臨。」一名四十多歲、身穿筆直西裝的中年男子從白色的真皮沙發上站起身來,向陳諾蘭熱情地伸出雙手。
「你好。」陳諾蘭平靜地應了一聲,卻沒有回應。
中年男人不以為忤,自然而然地將手縮回去,又向押送陳諾蘭而來的阿永一行人打了個手勢,短短數秒之內,這屋內就只剩下陳諾蘭和他兩個人了。
「阿永他們都是粗人,如有冒犯之處,還請陳小姐多多包涵。」中年男子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壺,替陳諾蘭倒了一杯熱茶。
陳諾蘭倒真的是有點口乾舌燥,於是也沒有顧忌那麼多,接過杯子就喝,反正對方要想下毒手的話,早就能把她殺死十遍八遍了,這茶葉還是上好的新茶,鮮嫩芬芳的氣息撲鼻而來。
「這茶不錯。」陳諾蘭放下茶杯,淡淡地說。
「陳小姐請坐,鄙人司徒康。初次見面,希望能跟你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