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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啥意思?你總不能運氣這麼好,扒拉第一個就扒拉出來了吧?”我嬉笑著說。
“是的,在這兒。”大寶抬起頭,看著我,用手指了指垃圾桶里。
我頓時一驚,立即打開勘查箱,拿著一個大號透明物證袋就蹦了過去。
“我說你小子,什麼時候轉運了?你不都是以‘黑’為特徵的嗎?”我一邊說,一邊戴手套。果真,一根黑色的橡皮棍插在垃圾桶的一角。
“所以才能找到這黑色的東西啊。”大寶幫著我把橡皮棍旁邊的垃圾撥開,我小心翼翼地拿出橡皮棍,放在物證袋裡。好在垃圾很乾燥,棍柄沒有被污染,應該可以提取到一些痕跡物證。
“林濤還在指揮部吧?”我拿著物證袋一溜小跑,和大寶一起向指揮部跑去。
林濤此時正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邊指揮著幾名技術員將從張躍家裡提取的十幾雙鞋子的鞋底花紋和剛剛清理出來的草坪上的幾十種新鮮足跡進行對比,另一邊用一台可攜式502指紋熏顯儀,對保安室里提取回來的電話機進行熏顯。
他看到我們跑回來,說:“還是你們法醫好,屍檢完了就沒事兒做了,全撂給我了。”
“誰說我們閒得沒事做?”我揚了揚手中的物證袋,說,“作案工具給你找回來了。”
“橡皮棍?沒被污染?”林濤瞪大了眼睛。
“是啊,來,一塊兒熏顯吧。”我笑嘻嘻地把物證袋遞給林濤。林濤小心翼翼地把橡皮棍拿了出來,放進了熏顯櫃裡。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陪著林濤,蹲在熏顯櫃旁,看著裡面的物件逐漸被燻黑。然後看著林濤把物件拿了出來,仔細地拍攝指紋。再然後,緊張地等待著林濤進行指紋特徵點的比對。
“嗯,看來你想的是對的。”林濤在電腦上將一枚枚清晰的指紋放大,說。
“啥意思?”大寶問道,“什麼是對的?”
“我們從保安室里的電話機上,提取了好幾枚指紋,其中有張躍的食指指紋。”林濤說。
“快點說,磨磨嘰嘰的。”我說。
“不過這根橡皮棍上,倒是只有一個右手四指連指指紋。”林濤說,“卻不是張躍的。”
“那……”我正想開口追問,卻被林濤打斷了。
林濤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就是這個電話機上,有沒有和橡皮棍上指紋一致的指紋。”
林濤像是在說順口溜,卻概括出了我的中心思想。於是,我咽了口唾沫,靜靜地等著林濤下判斷。
“有,電話機上有一枚完整的右手食指指紋,和棍上的一致。當然,指紋也不是方圓的。”林濤說道,“其實我們之前做的足跡分析,也基本排除了張躍和方圓。”
“那說明……”大寶還在翻著眼睛思考。
我拍了大寶後腦勺一下,說:“別想了,張躍不是兇手,兇手另有其人。我們思考的家暴這一條線,很可能是不對的。”
“你說,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呢?”林濤抬起頭,看著我,問道。
“案子沒那麼簡單,有挑戰性了。”我抱著胳膊,說,“可是,我們現在除了擁有兇手的指紋,似乎沒有絲毫線索了。”
“是啊,總不能把死者的所有關係人都排查一遍吧?”大寶說。
“那是笨辦法,有沒有捷徑,就要看一下子硯那邊的結論了。”我說。
4
不知不覺,此時已經晚上九點了,我們到達市局視頻偵查室的時候,程子硯、陳詩羽和幾名視頻偵查的民警已經在做掃尾工作了。
“現場視頻環境有限,能看到特定的時間點有不少人經過。”程子硯見我們走了進來,於是說道,“但是,視頻的質量實在是不敢恭維,這即便是能看到有疑點的人,也不知道畫面中的人是誰,根本無法清晰化處理。”
“也就是說,有疑點嘍?”我問道。
“疑點還是有的。”程子硯調出一段視頻,說,“你看這個人,在這輛車附近繞著圈,又拿手電筒往車裡照。喏,還有這一段,應該是一個人,在做一樣的事情。”
程子硯調出了三個視頻片段,分別是被三個攝像頭拍攝下來的。畫面中一個穿著淺色上衣、深色褲子的男人,分別走到幾輛白色車輛旁邊,先是在車輛周圍繞著圈,窺探著什麼,然後用手電筒往車裡照射。看上去,他就像是一個專門砸玻璃盜竊車內財物的小偷。
“小偷嗎?”大寶問道。
“像。”程子硯說,“不過,和本案應該無關,而且這個監控的品質,連他的體形都看不清楚,更不用說面孔了。所以,沒啥意義。”
“昨晚,有車內物品被盜竊的報警嗎?”我問身邊的黃支隊。
“啊,沒有。”黃支隊看了看警務通里的信息,說道,“今天這個派出所只有李春死亡這一起報警。”
“子硯,你的發現很重要。”我若有所悟,“不能說沒意義,很有可能這就是破案的關鍵啊。”
“你從哪裡能看出這要破案了?”林濤好奇道。
“別急,我們現在要去現場一趟。”我神秘一笑,說道。
“這剛來,又要回去啊?”大寶往椅子上一癱,說,“你不累啊?”
“如果這一趟,就能破案呢?”我說。
“那我就請你吃小龍蝦!”大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