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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原中學並不在森原市區內,而是在高速公路的附近。這所中學在省內非常出名,因為它不僅僅是一所普通的高中,還是一所升學率較高的復讀高中。這所中學的高一、高二,每個年級只有三百多人,在學生升入高三的時候,將被重新混編。因為除了森原市內,全省各地高考成績不理想的學生,其家長都有可能將其送入森原中學復讀,所以,森原中學的高三年級,居然有兩千多人。換句話說,這所中學,主打的就是“復讀”品牌。
森原中學所處的梅花鎮,本身是個人口不多的小鎮子,但因為森原中學的逐漸出名,這個鎮子也就繁華了起來。車水馬龍得讓人覺得是一個繁華的小縣城,甚至在大白天進入這裡,還會堵車。
孩子來森原中學讀書,而森原中學可供住宿的宿舍不多,所以大多數孩子是需要家長來“陪讀”的。而在外地陪讀和本地陪讀不太一樣,那就是家長需要在學校附近租一間房子,然後辭去工作,來森原市做後勤保障工作,陪著孩子讀完這復讀的一年。
重視教育是實現民族復興的基礎,但是對名校過度推崇、與他人盲目攀比的心態,則略顯畸形了。
需求刺激著供應,雖然還沒有房地產開發商在這裡開發大片房地產,但是當地村民早已利用自己的宅基地蓋起了一排排造型各異的聯排房,以供租房之需。據說,這些簡陋的建築,每年暑期,都會供不應求。
現在,鎮子上的人已經多了起來,因為和其他學校不同,無論是本校直升的,還是別校復讀的學生都已經到校,森原中學沒有暑假,他們已經開學半個月了。
韓亮駕駛著勘查車,繞過密集的車流,向鎮子最東面行駛過去。等越過了鎮子上的繁華,終於看見了鎮子東面較為偏僻的地段,有幾輛閃著警燈的警車。
數輛警車頭尾相接,在一棟自建房的大門口形成了一個圓弧形,把十幾名圍觀群眾隔離在現場的外圍。自建房的大門口拉著一條藍白相間的警戒帶,提前到現場的錢局長背著手站在警戒帶的外面,聽著一個聲音尖細的男人說著什麼。
錢局長遠遠地看見我們的車停了下來,就穿過警車組成的圓弧,向我們走了過來。那個聲音尖細的男人見錢局長走開,立即用哭喪的聲音喊了起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房子租給了這麼個衣冠禽獸!這叫我怎麼收回建房子的成本啊!”
看來,警方掌握的具體案情,不知道是泄露了,還是群眾自行腦補的,已經傳了開來。
我們穿過圍觀群眾,向錢局長迎面走了過去,聽見幾名圍觀群眾正在議論。
“你不知道,這家的小女孩多水靈。”
“是啊,這附近誰不知道這個姓彭的女孩子,美人胚子啊!”
“你見過她媽嗎?她媽長得不行,估計女孩是像她爸。”
“她爸,不也死裡頭了?”
“誰說的?那是她繼父!你想想,這小女孩她媽真是沒長心啊,把這麼水靈的一個女兒,和繼父放在一起,這不妥妥地要出事兒嗎?”
“怪不得繼父要去搞女兒,繼父的這場婚姻根本就是奔著女兒去的吧。”
“她媽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為了維護婚姻,就假裝看不到這種齷齪事了唄!”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這二婚的夫妻倆都不是什麼好人。”
我聽得莫名其妙,也沒往深了想,和走過來的錢局長握了握手。錢局長示意我們可以穿戴勘查裝備了。不管別人怎麼議論,在這種環境下,不可能去占用別人租住的房屋作為專案指揮部,所以,還是進入現場介紹案情更加安全。
我們迅速穿戴好勘查裝備,和錢局長一起跨過警戒帶,走進了現場的院落。
和其他的出租自建房相比,這個院落可以說是“豪宅”了。別人租住的,可能就是一間僅僅可以燒飯睡覺的小平房,而這個院落里,是一幢二層小樓。
院落是獨門獨戶的,院門朝南。進入院門後,西邊是一間廚房,北邊則是一幢二層樓房,其他方向都是兩米多高的院牆。二層小樓占地面積倒是不大,一樓僅僅是一個衛生間和一個客廳。從樓梯上到二樓,東西各有一間臥室。
雖然此時屍體已經運走了,但因為樓梯、客廳和院落里都有大量的血跡,所以我們暫時沒有進入中心現場。
“女死者叫作彭斯涵,十八歲,是森原中學的高三復讀生。”錢局長將我們引到了小院的一角,和我們說道,“她是土生土長的青鄉市人。今年高考沒上一本線,而她的媽媽要求她至少要上一本線,所以就托人來森原中學復讀了。男死者叫作任前進,四十八歲,是青鄉市投資集團的區域主管。根據調查,任前進和彭斯涵的母親是二婚。”
“他們之前的婚姻情況如何?”林濤一邊整理著手套,一邊在院落四周院牆看著。
“彭斯涵的母親彭夕,今年四十四歲,是青鄉市疾控中心的副主任,她的丈夫因為癌症去世了,後來她一直也沒有嫁人。”錢局長回答道,“三年前,因為工作關係,她認識了任前進,接觸了一年後,結婚了。任前進則是在五年前因感情不和與妻子離婚的,有一個兒子,跟妻子出了國,所以他可以說是光棍一條了。根據調查,任前進和彭夕的感情好像還是不錯的,兩個人的社會關係調查,也都反映他們是普通人,性格溫和,沒有什麼特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