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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沈嚴猛地坐起身,跟著卻又“嘶——”一聲,驟然彎下腰。
“怎麼了?”程晉松嚇壞了,連忙扶住他。
“沒事兒,我沒事。”沈嚴不肯抬頭,耳朵有點微微地發紅。
看到沈嚴這副模樣,程晉松瞬間明白過來,他輕聲地問:“是那兒不舒服麼?”
“沒事兒。”沈嚴尷尬地回了一句,再次坐起身,慢慢下床。
下身傳來一陣有些怪異的感覺——其實昨天程晉松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而且兩人都知道今天有工作,也沒有過度縱慾。可是畢竟是第一次,身體沒有完全適應,沈嚴只覺得一走路就能感覺到一股異狀,總是有點彆扭。
“怎麼樣?還是很難受?”程晉松走過來,有點擔憂地看著他。
沈嚴搖搖頭,看到程晉松還不放心的樣子,他微微笑笑:“沒事兒,估計一會兒就好了。”
程晉松看著沈嚴明顯比平時緩慢的動作,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愧疚。他對沈嚴說:“今天還要坐車呢,要不我跟小彭警官說一聲,讓你再歇歇,咱倆下午再去算了。”
“不行!”沈嚴立刻否決:“我們時間本來就不多,再歇著就更查不了幾個地方了。你放心,我沒事兒。”
儘管程晉松還有些擔心,但終究拗不過沈嚴的倔脾氣,只好嘆氣妥協。雖然程晉松並不後悔昨夜吃掉沈嚴,可是看著他現在這副模樣,自己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了點歉疚。現在,唯有希望今天的工作不要太辛苦了。
十五分鐘不到,兩人便已準備完畢,趕到了賓館對面的早點鋪子。小彭警官正坐在一張桌前,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看到兩人出現,小彭警官站了起來:“沈隊長,程隊長,剛才真不好意思,把你倆給吵醒了。我忘了你倆這兩天太累了,應該讓你們多歇會兒才對。”
“沒有沒有,是我們不好意思才是真的。”兩人本來就因為睡過頭而有些心虛,聽到小彭警官這麼說,更是覺得不好意思。於是兩人迅速落座,悶頭扒飯。
吃過早飯,三人便上了車,開始奔赴瀘西縣。
車子沿著國道行進著——湘西這邊沒有多少高速公路,全是國道。而這裡國道也顯然不如北方平坦,車子開在上面,顛簸得頗為厲害。
程晉松和沈嚴坐在後排。程晉松悄聲問沈嚴:“怎麼樣?能行麼?”
沈嚴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沒事,可是他時不時就會挪動一下身體,似乎還是坐得不太舒服。
“彭警官,”程晉松突然探頭向前,說:“能不能麻煩你稍微開慢點?沈隊長他有點暈車了。”
“啊?好!”小彭警官立刻減慢了速度,顛簸的感覺立刻小了許多。
小彭警官通過內後視鏡看著沈嚴,笑著說:“沈隊長,你還暈車啊?你們平時查案不是常開車麼?”
“呵呵,是啊……”沈嚴尷尬地笑笑,手上卻使勁在程晉松大腿上一擰——你丫這理由編得爛透了!
程晉松當然感覺到了腿上傳來的強烈痛感,他悄悄伸手覆上沈嚴的手,緩緩地摩挲安撫著,嘴上卻笑著對小彭警官解釋:“沈隊他平時不暈車,可能是這兩天太累了吧……”
瀘西縣距吉首市也就五十公里,即使放慢了速度,開到也不過只用了一個小時而已。三人下車後,便直接奔向這裡最有名的儺戲表演地。
“這個人我們沒見過……”儺戲舞團的張指導看著許鵬的照片搖了搖頭。“我就是土生土長的瀘西人,現在的年輕人大多都是來看個熱鬧,真正想要了解儺戲是怎麼回事兒的年輕人根本沒幾個。如果真有孩子來問,我不可能沒有印象。”老人篤定地說。
又沒有——程晉松和沈嚴看著熱鬧的表演現場,心頭卻是沉甸甸的。這個許鵬,到底有沒有來過這裡?……
兩天的時間,程晉松和沈嚴跑遍了湘西自治州的幾個主要縣城,將各個民俗博物館、文物遺址打聽了個遍,可是卻沒有打聽到關於許鵬的任何消息。就在兩人對他們的預測產生懷疑的時候,調查竟意外有了突破——吉首大學民族學的一位教授表示,他曾經接到過許鵬的電子郵件。
這件事說起來真應該感謝小彭警官。這位年輕的警官有著土家族人特有的善良與熱情,這幾天裡不僅開車陪著沈嚴和程晉松四處尋訪,打點著兩人的吃住瑣事,還經常幫助兩人出謀劃策。當聽到程沈兩人說起許鵬是歷史系的大學生、在校就對考古非常感興趣的時候,小彭警官突然一拍大腿,說:“對了!我們吉首也有大學誒!你們說那孩子會不會是聯繫了大學裡的那個老師?”兩人一聽覺得這個猜測很有道理,於是小彭警官便幫著聯絡了吉首大學,對相關專業的教師進行詢問,結果沒想到,竟真的問到了消息。
這位教授姓熊,叫熊炳金。他用筆記本電腦登陸了自己的郵箱,然後打開一封郵件說:“要不是翻郵箱我還真的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了。”他指著屏幕上顯示的收信時間說:“這孩子是五年前的4月28日給我發的這封信,說他是一個歷史系的大學生,對我們湘西的民俗歷史非常感興趣,尤其是墓葬方面的,他說想過來進行一些考察,讓我給他提供一些建議。我當時就回了一封信,給他介紹了一些地方。後來這孩子又來了一封,問我如果他過來的話,可不可以閱讀一下我們系的一些書籍資料。我說歡迎,你過來之後可以聯繫我……可是這之後這學生就沒了動靜,我猜他可能有什麼事,不能過來了,也就沒再理過。今天要不是你們問起來、而我郵箱中又還留著當年的郵件的話,恐怕我就真的把這件事兒給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