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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晉松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他拿過照片,仔細看了一陣子,然後搖搖頭:“除了身高,我大概給不了你什麼有用的信息。不過如果能弄到錄像的話,我可以再看看,說不定能有些發現。”
“這個沒問題!”寧征接口:“他們那兒有,我晚點兒給你。”
“好。”
這件事說完,沈嚴又再次低頭,從一疊文件里找出姜建東的電話通話記錄單。
寧征看著沈嚴的動作,會意地開口:“重案組查過姜建東的通話記錄,在姜建東出事前三天,他曾經打過一個電話,而這個電話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打通過,重案組查過這個電話,它只和姜建東有過幾次通話記錄。我懷疑它就是魏遠和姜建東聯絡的電話號碼。”
聽到這話,沈嚴的表情更認真了些。他看著這兩個號碼間的通話記錄,從下向上指著逐條梳理:“最後一次是建東出事前三天打的,再上一次是去年10月,再之前是……”他稍微頓了一下,然後才緩緩開口:“是去李光北家查案的前一天……”
另外兩人立刻明白過來——看來,當初姜建東陷害李光北,確實是受了魏遠的指使。
沈嚴的表情微有些失落,他調整了一下心情,才繼續向上看去:“這次是趙剛出事後那一晚的……等等!”他突然發現了什麼,指著單子說:“他這次和魏遠通話是在趙剛出事以後打的,在那之前將近兩個月,他沒有和魏遠打過電話!”沈嚴猛地抬頭,急急地對程晉鬆開口:“也就是說,趙剛的死應該與建東無關!”
看著一向冷靜的沈嚴露出如此激動的表情,寧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他當然不會知道這個答案對於沈嚴是多麼的重要。自從確認姜建東是故意陷害李光北後,一個問題接著便產生,那就是姜建東到底與趙剛的死有沒有關係。這樣的懷疑合情合理,即使是沈嚴也找不出任何反駁的藉口,這大概也是他遲遲不願去親口問姜建東的原因,他害怕姜建東真的與趙剛的死有關。程晉松知道這一點,所以從來沒有跟沈嚴討論過這個問題。如今真相終於揭開,沈嚴心頭的大石也可以放下,因此,程晉松拍拍沈嚴,對他露出一個理解的微笑。
寧征看著這兩人的模樣,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內情,不過卻也知趣地沒有多問。他看沈嚴心情稍微平復些,才接著開口:“看這情況,姜建東肯定是知道了兇手的什麼事兒,可是他家都被弄成這樣兒了,也不知道那東西是不是已經被兇手拿走了……”
“應該不會,”沈嚴恢復了冷靜,他分析道:“建東怎麼說也是多年的警察,他如果用心藏什麼東西,絕對不會被外人發現。而且,你看兇手拿走了他的這麼多東西,就說明兇手不知道那東西到底被藏在了什麼地方。”他想了一想,抬眼看寧征:“我想去姜建東家再看看,我覺得那東西一定還在他家!”
寧征遲疑了一下,有些為難地說:“去倒是行,只是那鑰匙在重案組那邊兒,我要想拿到需要點兒時間……”
“不用,”沈嚴說:“你幫我把周晨剛支出去,剩下的我能搞定!”
當晚,警局外。
鄒明遠從警局外的一條僻靜的小胡同出來,他警惕地看看,確認四周無人,才快步跑到一輛車前,麻利地打開車門上了車。
“怎麼樣?”車內,沈嚴急切地問。
“拿到了。”鄒明遠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盒,遞給沈嚴。沈嚴接過打開,滿意地看到泥模上清晰地鑰匙印。
“太好了!謝謝你小鄒!”
“嚴哥你就甭跟我客氣了,只要能抓住殺姜哥的那混蛋就行!”說著,鄒明遠從褲兜里又掏出兩張紙,遞給沈嚴:“姜哥那門上貼著封條,你們要進屋肯定會撕壞它,我給你新拿了兩張新的,你們查完記得照原樣貼上,別被周晨剛發現!”
“好!”
鄒明遠下了車,沈嚴和程晉松則立刻奔到開鎖鋪子,照著模子配製了一把鑰匙。然後兩人驅車直奔姜建東家。
姜建東家還維持著案發當天的樣子。這是一間典型的單身公寓,雖然有些年頭了,但內部應該是重新粉刷過,家具也都是新的。但是現在這室內一片凌亂,東西被扔得到處都是,簡直無從下腳。
“這兇手翻得可是真夠徹底的……”程晉松感慨一句,抬眼問沈嚴:“沈嚴,以你對姜建東的了解,你覺得他會把東西藏在什麼地方?”
“這要看他藏的是什麼東西……”沈嚴緩緩掃視四周,邊看邊喃喃自語:“兇手拿走了他的手機,錢包,CD,還弄壞了他的電腦……也就是說,那東西應該和電腦有關,很可能是U盤之類的,而且,那個東西應該被放在絕對不會引人注意且不會被搜走的地……”
沈嚴的話突然停了下來,他定在那裡,面衝著姜建東客廳那巨大的玻璃窗。
程晉松見沈嚴突然不動了,問道:“沈嚴?有發現?”
沈嚴仍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卻緩緩開口:“你知道麼,有一次我和建東一起參加一個同事的婚禮,當時進到新娘的屋裡後要找婚鞋,我們在新娘家柜子里找到了第一隻,可另一隻卻說什麼找不到了,後來新郎又多給了那伴娘好幾個紅包,伴娘才從一個我們完全沒想到的地方把第二隻鞋拿出來。我記得建東當時就跟我說,以後如果他要藏東西,也藏在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