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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睿恆解釋得極其專業,雖然屋內大多數人並不能完全理解他所說的內容,但也能夠明白兇手行為的惡劣。
「睿恆,能不能給我們一些更明確的關於兇手的線索?」沈嚴問。
蔣睿恆點點頭:「首先,兇手絕對是有一定的醫學知識的,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是將一個腎給摘了出來;但是,兇手的手術操作技能非常薄弱,他不會是一個成熟的外科醫生——除非他是故意這麼做以掩飾身份。另外,兇手能夠實施這樣一個手術,必須要有專業的器材,而想要備齊這些器材並不容易,你們可以從這些器材方面著手。」
沈嚴一邊點頭,一邊將蔣睿恆說的幾點都記在本子上,然後他抬頭繼續問:「能不能確定實施手術的是幾個人?」
「如果是醫院的正規手術,六七個人都非常正常,即使是條件再有限,至少也應該有一個主刀醫生、一個麻醉師和一個護士。但是以兇手手術的手法來看,他似乎對劉宇星是死是活並不在意,那麼這手術到底是幾人做的就真不好預計了,不過我還是認為一個人不太可能完成。」說到這裡,蔣睿恆突然想起了什麼,「哦對了,之前你們不是奇怪劉宇星為什麼不記得案發當時的情景了麼,我在劉宇星的體內驗出了咪達唑侖的成分,這東西主要是用於治療失眠症的,也可以用於外科手術的麻醉。它的作用特點是起效快,一般服藥後大約20分鐘就能入睡。而且,它有一個特點就是注射後可產生短暫的順行性記憶缺失,使被注射者不能回憶起在藥物高峰期間所發生的事情。在劉宇星體內咪達唑侖的濃度不小,再加上他之前喝過酒,這就造成了他對那段時間的記憶缺失。劉宇星體內的麻醉殘留不小,說明兇手當時使用的劑量很大,這導致他曾經出現過嘔吐。我看過120的記錄,劉宇星被發現時嘴角有嘔吐物殘留。」
「這就跟我們這邊的能對得上了。」程晉松說:「我們也在案發現場的那張茶几上驗出了嘔吐物的痕跡。」
蔣睿恆點點頭,看向沈嚴,示意自己已經匯報完畢。
於是沈嚴轉頭看向程晉松:「你們那邊還有什麼發現?」
「不多。」程晉松搖搖頭:「除了剛才睿恆提到的嘔吐物之外,我們在茶几上提取到的血液全是屬於被害人的。還有冰箱和床上的血手印,經比對也是他的。按照劉宇星的說法,他在醒來後曾經想開冰箱找冰塊,這也就能解釋了為什麼他的手印會出現在那裡。至於指紋,屋內能提取到的指紋不少,但是一些關鍵的位置——比如說門把手,茶几邊緣,卻都有被擦拭的痕跡,我們認為兇手在離開前清理過現場。」
沈嚴點點頭,對於這一點,他並不感到意外。
「不過案發現場的監控錄像倒是有一些發現,」程晉松接著說,「具體還是讓沈皓來說吧。」
沈皓點點頭,將筆記本上的圖像投到大屏幕上。「這是案發小區監控錄像拍到犯罪嫌疑人進入和離開小區的情景。從監控錄像可以看出,犯罪嫌疑人系女性,身高在160-165cm左右,身形偏瘦。不過劉宇星因為藥物作用記不清疑犯的具體容貌,而監控錄像中也沒有拍到她的臉,所以暫時還不知道她的樣子。另外,剛才蔣法醫說認為對劉宇星實行手術的應該不止一個人,我們也這麼認為。大家注意看疑犯背的這個包。」說著,他點擊滑鼠,放大了照片中背包所在的那一區域。「從畫面上看,這應該是一款運動背包,深色,側面有淺色圖案做裝飾。大家再看一下這個。」
說著,他又打開了一段視頻,這依舊是大門口的監控錄像,不同的是畫面變成了白天,從視頻右下角的時間顯示上看,是案發當天中午11點20分。只見此時天正在下雨,地面上已經積了不少水,小區大門口處不時有人出入,有打著雨傘的,也有沒打傘而捂著頭快跑的。
突然,沈皓一按暫停:「就是這裡,大家看這個人。」
沈皓指的是一個打著雨傘的人——因為雨傘的緣故,這人的上半身都看不到,但他腰側卻露出了背包的一角。隨著沈皓的操作,大家看得更清楚了些,那背包是黑色的,運動款,而且它的邊緣有些白色的圖案。
所有人都看出來,這個背包與疑犯離開時背的那個十分相似。
小窗口關閉,畫面又退回到這人的全身照。眾人發現這人被雨傘擋了個嚴實,除了能看到一條牛仔褲和一雙沒什麼特點的便鞋之外,完全再無線索。不過看那人的身高步態,卻不難判斷他並不是之前的那個女人。
「這就是我們懷疑的女疑犯的同夥。大家應該注意到了,他背著的包與女疑犯離開時背著的十分相似。而且大家再看看他離開的時間。」
說著,他又點開了一段視頻,這次畫面又變回了晚上。只見一個穿著T恤牛仔的男人走入了畫面之中,這人頭戴一頂鴨舌帽,左手插兜,右手不斷抬起至嘴邊,似乎是在抽菸,這人就這麼一邊抽菸一邊快步走向小區大門。所有人都瞄了一眼錄像下方顯示的時間,是案發當日後半夜3點12分。
畫面再次定格。隨著沈皓的操作,兩段錄像中的兩個人影同時出現在屏幕上——相似的體型,相仿的衣著——兩人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這是案發當晚監控錄像拍攝到的,然後,在3點35分,女嫌疑人離開了小區,與這人離開僅僅相差了23分鐘。」沈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