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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行兇原因上來說,我覺得不像仇殺。」開口的是江厲,「第二名死者是個剛來中國不久的年輕人,在學校做外教這種工作也很難與人產生什麼矛盾。而且這兩個人身份背景差異很大,應該沒什麼人會同時與他們產生矛盾。」
「可如果說是情殺,應該也說不通啊……」程海洋順著江厲的思路往下分析,「伯蘭德和妻子已經結婚好幾年了,兩人連孩子都有了;而傑拉德是單身,現在連女朋友都沒。這也不像是情殺的樣子啊!」
「為財就更不像了,」秦凱接著說,「且不說傑拉德沒什麼財,就兇手總選健身後殺人這一點,一般人健身的時候是他帶錢最少的時候好不好?!」
「其實我倒是覺得,兇手行兇的原因並不一定是我們常規所想的那樣。」方禮源開口,「如果是一般的仇殺情殺,以我們前階段的調查,應該早就找到嫌疑人了。我們現在一直沒有進展,正說明兇手行兇的原因恐怕並不與一般兇手相似。甚至很可能是些連死者自己都不知道的細枝末節的東西,一般人都不會在意,但兇手卻覺得對方激怒了自己,於是便心生仇恨,伺機行兇。」
「那也就是說,兇手是心理有問題?!」程海洋說。
「我覺得有這種可能。」方禮源說。
「我覺得禮源說得很有道理。」沈嚴也表示認同,「兇手明顯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跟蹤死者,掌握死者的行動規律,並能選擇最有利的地形與時間動手,事後可以迅速逃脫,不留下馬腳。這些都需要精密的計劃和安排。能做到這點的人,心一定很細。而心越細的人,往往越比較敏感,所以禮源說的那種情況很有可能發生。」
「那我們應該怎麼查?」程海洋追問,「我們也不知道他們身邊誰小心眼兒啊!」
「不,我們可以換個思路,考慮一下兩人平時能接觸到的人中,有哪些人符合兇手的條件。」沈嚴開口,眼神因思路清楚而顯出神采,「這種心思縝密的人一般應該從事一些精細的工作,製圖、精密元件製作等……我們就查查看跟兩個死者都有接觸的人中,有什麼人是從事類似的工作的。」
幾人立刻覺得有了感覺,大家拿起桌上的卷宗,立刻開始翻看起來。
「伯蘭德的同事和妻子都說他會去幾個高級西餐廳,西餐廚師的工作應該算挺精細的吧?」
「可是傑拉德好像不去那種餐廳,他同事都說他更喜歡中國菜。」
「伯蘭德在單位是主管研發設計的,那些設計師的也是很精細的吧?」
「嗯,這倒是個思路,可是他們應該都接觸不到傑拉德吧?」
「誒你們注意到一個地方沒有?……」過了一會兒,秦凱好像有了發現,「伯蘭德的單位最近正在蓋樓,而傑拉德鍛鍊的那個健身房樓上也在裝修。你們說,會不會兇手是裝修隊的人?……」
?!
幾人同時低頭看向卷宗,果然,就如秦凱所說,兩人資料上還真就有這麼一條。
「裝修隊裡要說手藝精細的話,應該算木工了吧?」程海洋說。
「木工是一類,瓦工的手藝應該也不差。而且設計師要測量設計,也很需要細心。」方禮源說。
「那看來還真有不少人挺符合條件的啊!」程海洋看向沈嚴:「頭兒,什麼時候查?」
沈嚴看看表,「現在雪鐵龍那邊一定已經下班了,健身房那兒肯定還營業,咱們今天先去健身房,明天再去雪鐵龍。」
「好。」
8月4日上午,重案組終於拿到了兩邊的裝修隊人員名單。承接健身房的室內裝修工作的是一家叫鼎盛的裝修公司,這家公司不算大,參與工程的人也不算多。而雪鐵龍那邊是兩棟公寓樓的建造和室內裝修,不僅有土建的建築隊,還有兩家公司參與了室內設計工作,這兩家公司分別叫彩非和全藝。眾人拿著長長的名單一通比對,然而令他們失望的是,他們依舊沒有找到重合的人名。然而重案組並沒有因此就徹底放棄這條線,他們依舊將所有符合「職業」及「體型」兩大要素的人員全都登記在冊,準備進行下一步的比對。
「這就是我們初步搜集的名單,」法證組辦公室內,沈嚴將名單遞給對程晉松和李嘉宇,「你們把這些人化驗完,大概需要多久?」
程晉松和李嘉宇看了看那長達二十餘人的名單,兩人相互看了看,最後程晉松回答:「大概需要一天時間。」
「如果下午就開始查的話,你們這邊能行不?」
程晉松看向李嘉宇,李嘉宇說:「藥品方面上次查雲西縣的案子還剩了一些,至少查十幾個人應該不成問題。」
「那就夠了。」沈嚴說,「名單上這些人來了以後我會先核對他們的不在場證明,我估計其中肯定有些人是可以直接排除的。剩下的應該不會超過20個。」
「那好,」程晉松也點頭,「那我這就讓人做準備,等你帶人來,我們立刻就開始查。」
「好。」
於是,當天下午,沈嚴便將所有初次篩查出的可疑對象全都叫來了公安局,他們先經重案組的人核對不在場證明,無法提供確切不在場證明的則直接被要求比對DNA。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配合主動提供,其間難免要費一番口舌。但好在重案組的幾人都是身經百戰,經眾人的努力勸說,這些人最後還是都願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