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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話都說到這了,張布還能說什麼呢。
鬼市邊上,海風吹來。
一百多位海盜被吊在杆子上隨風搖擺,這些傢伙謾罵連連,卻又不敢罵的太過分。他們還等著自己的老巢贖自己回去。
鬼語嘈雜,歡呼不斷,音樂響起,快節奏的西洋音樂很適合慶祝的場合。
忽然間,黑蛇鬼王雙眼變成豎瞳,看著一個方向,她對著周圍幾隻鬼差道:「先別喝了,有大傢伙來了。」
黑蛇鬼王吐著信子,空氣中,一股淡淡的靈力波動被她捕捉,可以肯定的是,這股靈力波動並不弱於自己。
「王上?」有些鬼民發現來客,驚喜不已。
泅魂鬼王來了!
人群中讓開一條道,一個傳教士模樣的男子朝著牛猛幾人走來。
牛猛、剝皮、水和尚、沉江鬼一眾豁然站起,那個男子朝著他們微微笑道:「尊貴的客人,還請安坐,前不久我剛剛見到了你們的主子,相談融洽,所以我們都是朋友。」
泅魂鬼王一開口,就打消了不安的氣氛。
他專程前來,感謝牛猛一眾對泅魂砦的幫助,還特意與黑蛇鬼王喝了一杯酒。
泅魂鬼王通過攀談得知,牛猛是這群鬼差里地位最高的,立即來到牛猛旁邊,舉杯問候:「忠誠於秦先生的牛魔,我想請你喝杯酒,以盡地主之誼可否?」
牛猛道:「你剛剛見到我主了?」
「是的,他似乎在找一個人,我儘可能地幫助了他。」
「感謝先生。」
一大杯酒灌入喉中,酒氣化作青煙噴出,牛猛喝酒的姿勢相當豪邁。末了還甩去前襟的酒漬,抖了抖雄威。
那麼一大桶酒一飲而盡,張布站在一旁,面帶鄙夷,這頭執拗的牛果然是單純的不和自己喝酒。這才多久,就把剛剛的話忘了。
旁邊,水和尚早就察覺到了張布的心思,提醒道:「阿彌陀佛,張布,牛哥可是代表主子,這酒再難喝也得喝。你也知道,主子不會討厭這些守規矩的大鬼。」
張布一怔,羞赧道:「一語驚醒夢中人,是我有魔障了,罪過。」
鬼市的熱鬧,同樣引來了另一群鬼的到來。
黑漆漆的海岸,六隻虛影悄然無聲地出現在鬼市。
「佛雷克,這次請了什麼樣的幫手,竟然被你僥倖獲勝了?」
泅魂鬼王身旁,一個男鬼彈著金幣,笑嘻嘻地望了過來。
泅魂鬼王一愣:「洛林,你們來的好快。」
不止是彈金幣的男鬼,還有一個酒桶腰的巨漢,一個白鬍子老頭,一個面頰帶疤的女鬼,一個面目可憎的孩子,一個醜陋的大鼻子男鬼。他們竟然悄無聲息間出現在這裡。
見到這幾隻鬼影,鬼市一下子鴉雀無聲,很明顯,他們認識對方。
在六個鬼影出現後,旗杆上那群海盜撕心裂肺的大叫:「大王,為我們出氣!」
「大王,跟他打一場!」
「大王,他們叫了幫手,還有一隻鬼王!」
六個虛影漸漸凝實,每一隻脖子上都有一條陰龍。
石礁砦、白鯨砦、海溝砦、火岩砦、海墓砦、蟹王砦,六隻鬼王同時出現。
南海十八個水鬼砦,每次的劫掠,都是博弈,其他鬼王喜歡逍遙自在,不願跟陽間費力相處,所以對泅魂砦的存在是默認的。這個地方不可或缺,他們也不想取代。
但陽間給與了泅魂砦很多便利,他們是不想看到泅魂砦做大,所以就來搶。明搶是一方面,活捉水鬼讓泅魂砦贖人是另一方面。
大家都是鬼,為了供奉苟活,沒有太大的深仇大恨,但日子總得過。
所以這種約定成俗的方式存在很久了。
但這次,萬萬沒想到泅魂砦竟然贏了。
這就代表,自己得拿著供奉來贖人。
這種結果,參與劫掠的六個鬼砦可不同意,所以鬼王親自出面,準備給泅魂鬼王一個下馬威,讓他識趣,乖乖放人。
「佛雷克,既然你僥倖贏了,那麼把我們的人還回來吧。三個月內,我們不會再來了。」
彈著金幣的男鬼笑呵呵提議。
不過這次,一向弱勢的泅魂鬼王,卻意外拒絕了他的提議。
「洛林,按照規矩來,拿香火贖人,除非你想打破這個規矩。」
彈起的金幣忽然掉在地上,那男鬼抬著眼皮,看了看黑蛇鬼王。
「是她給你的底氣?」
泅魂鬼王笑道:「是他們。」
男鬼似乎聽到了一個有趣的笑話。
他們?
這群傢伙,除了那個妞是鬼王,其他的又算什麼?
男鬼拾起金幣吹了吹灰,忽然坐到喝酒的張布旁邊,一枚金幣丟在酒水裡,抬著眼皮看向張布。
「你們給了泅魂砦這麼大的勇氣,要不要讓我試探一下你們的成色?」
張布沉默。
男鬼攤開手笑著環視:「就這種弱雞,能給你底氣?佛雷克,泅魂砦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旗杆上的海盜大笑,一些污穢骯髒的話接連不斷。
男鬼為了助興,提起酒杯,酒水澆到張布頭上:「吱一聲我聽聽?」
「哈哈哈哈哈……弱雞,吱一聲讓我們聽聽!」
旗杆上的海盜,嘲諷有之,起鬨有之,謾罵有之。
牛猛一群火氣竄起,準備站起圍來,卻看見張布擦去臉上的酒水笑道:「姜別,吱一聲,讓他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