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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晶瑩的絲線漂浮,他收攏了一遍,這裡應該經歷過大戰,而且很慘。
黃昏之境裡都能被糟蹋成這樣,不知道這裡死了多少宿主。
只是有五根晶瑩的絲線無法收容。
秦昆觸摸發現,那是扶餘山一眾的,只是五根絲線糾葛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死了……
秦昆右眼眼皮一跳。
還好命魂還在,也就是說他們命不該絕,自己若是能在最後一個黃昏前平掉這裡的事,他們會不會……還能回來?
「死了五個……誰又活下來了呢?」
秦昆環視四顧,忽然發現腦後勁風襲來!
「當頭棒喝!」
那聲音配合招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是秦昆卻沒有躲的意識。
秦昆愣了一下,心念瞬間一空,憑著身體本能,輕鬆躲開這一擊,回頭,和一張黑臉四目對上。
「是你?!」
二人異口同聲。
黑臉立即道:「你是誰啊……認錯人了……」
見黑臉想跑,秦昆上前提住他衣領:「包哥,我啊!」
黑臉立即捂著臉:「誰是包哥?我就一殘魂……上師還是忙別的事去吧!」
秦昆無語,看著對方一身判官袍,不知道這廝躲著自己幹嘛。
「你怎麼來了?」
秦昆非常好奇。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去白龍寺的時候,有兩隻陪天狗的殘魂跟著他跑了出來。
然後那倆殘魂就下落不明了。
那次可是30多年前了,如果按照真正的時間線算起,二人差不多30多年沒見了……
那黑臉乾咳一聲,偷偷露出臉頰道:「先說好,我就一殘魂,可不是什么正主,有恩有怨都別找我!年輕時他去白龍寺參悟天道,把我留那了,後來我可沒跟他享過一天的福啊。」
黑臉說著,泫然欲泣:「出來這幾十年我慢慢得知他日後成了那麼厲害的人物,我卻被困在天道碑里千百年,我、我也不容易啊……」
黑炭頭差不多哭出來了,境遇和落差和本尊完全不一樣,他心再大也接受不了那種事實,況且再次恢復自由時,滅國了,家亡了,老母親也不在了,箇中滋味,不是一把辛酸淚能宣洩的了的。
秦昆嘴角抽搐。
也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該笑。
閻判包希仁留在天道碑里的殘魂,和他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先放在一邊,單憑他沒享過福這點秦昆就覺得可以同情一下。
「好了包哥,都過去了。看你判官袍披身也挺威風,你到底怎麼來這的?」
黑炭頭縮著頭,發現秦昆反應很奇怪,納悶道:「你不捉我回去?我這狀態……可是受天諭不容的……」
黑炭頭小心翼翼問道。
其實國破家亡他已經接受了,被放出來已經30多年,再不接受又能如何?只是他再不想回到那天道碑里了。
天諭那狗東西……不是人啊!
「那個以後再說。」
黑炭頭鬆了口氣,看到秦昆不像那麼迂腐的道士,放下了心。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只不過受一道呼仙符籙感召,我就到了這裡。」
秦昆皺眉。
他沒聽過這玩意……
不過既然是符籙……那王乾應該還活著?
「召你來的可是一個符師?」
黑炭頭搖搖頭:「不清楚。不過這次的呼仙符籙很特別,好像還有替死符的符紋,只是……唯有判官身才能讓我出面替死。」
「什麼意思?」
「就比如你。我感覺得到你身上藏著一道判官法身。如果你同時用了呼仙符和替死符,那差不多就能召我出來,而你就會暫時被送到我的地方。大致……是這樣。」
秦昆恍然大悟。
畫符的是王乾沒錯,但活下來的是崔鴻鵠!
「那你之前在哪?」
「嗨……一個鬼城,我隱姓埋名在裡面混了個主簿的職位。不過具體是哪……我不能告訴你。」黑炭頭又警惕起來,生怕秦昆抓他回天道碑里去。
秦昆看著他的眼神真是哭笑不得。不過得知崔鴻鵠暫且被移置鬼城中後,他也放心了。
還待說什麼,黑炭頭忽然一怔:「又有人呼我?」
秦昆看見黑炭頭寸寸消失,黑炭頭道:「秦昆,我力氣用盡了,同屬一門,你幫我一次!」
「幫你?怎麼幫?」
「我帶你一起去!」
「你還會挪移?」
「這裡非陰非陽非蜃,我堂堂人道正神,鬼仙之體,在這地方帶人挪移,又有何難?」
黑炭頭說著朝著秦昆伸出手。
很明顯,他也不能隨意帶人挪移,應該需要得到對方同意。
人道正神……鬼仙之體……
秦昆不清楚這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不過既然是故人,又保下了崔鴻鵠一命,肯定要幫的。
想罷,他將手伸了過去,黑炭頭消失的最後一刻,拽著秦昆消失在教堂。
……
幽靈議會總部。
一個皮肉人站在十字碑的金光之外,不停發動攻擊,那十字碑上的金光越來越弱!
裡面,半邊殘軀的黑茲利特,和只剩一口氣的墨諾提俄斯苦笑連連。
誰能知道,流浪騎士西西弗里剛剛離開,就有一個強大的怪物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