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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那群山民擦過徐法承一眾的身邊,從船的這一邊走到那一邊,消失不見,一些山民還嘆著氣,似乎對這樣離開有些耿耿於懷。
安靜,沉默。
山民來的快去的也快。
趙峰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愕然道:「這就走了?為什麼?」
徐法承沉默,想了一會道:「這應該是遁去的一。」
遁去的一?
李勢、織田勝武,南洋幾位邪師都無比好奇:「什麼意思。」
徐法承想了想道:「大衍之數四十九,遁去的一為變數。也就是他們的生機,或許幾千年前他們被困在此後,就已經得知離開的方法了。比如……唆使兩個人各用一半長生玉開船。」
提命邪師陰惻惻地開口:「也就是說,這是觸發他們離開與否的關鍵條件。接下來,他們上船後會請求我們帶他們離開……如果我們同意,名額就會被替代?」
徐法承高看了一眼這位南洋巫師,回道:「對,我是這麼猜測的。但我還覺得,只要我們對他們出手,可能就犯了一些忌諱,名額會被剝奪。」
不管事實是怎樣,都是個人的猜測,在沒發生前,仍舊有無數可能。
眾人鬆了口氣。
織田勝武道:「那我們的船,為什麼還不開?」
忽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出現:「那是因為……船一直在開,只是開的比較慢。因為……他們還沒下去。」
霧蒙蒙的船頭,一個西方青年走了出來,一身重傷,襯衫破碎,胸口倒五星的圖案非常醒目。
「安士白?!」
「你不是和摩尼教、淨土宗在鬥法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黑魂教此次出海的一眾人中,血斑鳩首領扎爾吉羅德已經死亡,被留在島上,安士白也失蹤了很久,最後一次見他,還是在被幾撥前朝的生死道追殺,沒想到出現在這裡!
「你到底是怎麼上來的?」
安士白一笑,慘澹道:「當然是游上來的,幸虧淨土宗那個老和尚將我打飛到此處附近,撒旦保佑,我總算得到了回去的機會。這就是天意!」
「安士白!這條船的人已經剛好滿了!你速速下去!」
血咒邪師剛開口,腦袋被五指穿透。
他雙目失焦,臨死前都沒想到,為什麼對方的手指會如此鋒利?
安士白將血咒邪師提起,破布一樣甩了下去:「你說的不錯,人的確剛好滿了。」
他渾身血漬,其他南洋邪師打了個冷顫。
好快的速度!
好凌厲的攻勢!
剛剛一瞬間,安士白的手掌似乎變成了無堅不摧的魔爪一樣,捏破血咒邪師的腦袋,竟然和捏碎一個橘子那般簡單。
幾位南洋邪師抱團,卻仍舊是最弱的一撥,他們不敢將怨毒流於表面,只能死死盯著安士白。
安士白才不理會那些傢伙的目光,他靜靜地看著徐法承道:「我剛從船頭走來,那群山民還在船頭的位置,照這麼看,他們很有可能與我們一起,乘船回到陽間。」
「你想說什麼?」
安士白嗅著手上的血漬,一笑道:「我們有兩種選擇,一,帶他們回到陽間。二,宰了他們。」
前者等於打開鬼門,放這些千年老鬼歸來。
後者等於放棄自己名額,與他們殊死一搏。
安士白的提議對南洋邪師來說,沒有任何波動。
而對徐法承來說,非常煎熬。
自己是絕對不能放任他們回到陽間!
但是自己也抵擋不了這麼多老鬼的攻勢!
在三仙島,有仙氣鎮壓,這些尋求長生的山民死了千年,仍舊過著一副世外桃源的生活,但如果回到五濁惡世,誰知道他們會幹些什麼事。
「我選擇二。」徐法承擲地有聲。
安士白一笑:「很不巧,我選擇一。」
二人忽然站起,兩個人的選擇,就代表兩個人的立場。
一個要放這些鬼出來,一個要剿滅他們。
「安士白,出口在華夏,不是你黑魂教能撒野的地方。如果你要放他們出去,我不會饒過你!」
「哈哈哈哈,茅山道子,我更希望出口在歐洲,可惜不隨我願。不過,我這次一定要讓世人知道,一些人追求的極致形態,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美好。這就是那群求長生的人啊,到頭來,還不是活的和鬼一樣!!!」
「安士白,我能看出你言不由衷!不要用這些話遮掩你真實的目的!」
「bingo,答對了,其實我還擔心,你如果阻止他們,他們會對我們其他人出手。很明顯,要回去的幾個人中,只有你想冒險,我們可不想。」
徐法承沉默,他發現周圍一群人,只有趙峰站到了他身後。李勢、織田勝武保持著中立,南洋邪師,居然贊同了安士白的提議。
局勢很微妙,在這種局面下,兩方實力平衡,對徐法承而言,是最不利的。
「所以醒醒吧,茅山道子,別因為你想當英雄,而害了大家。」
安士白一拳忽然打來,徐法承感覺自己反應無比遲鈍,肚子上被搗了一拳,往後退了幾步,才緩過勁來。
怎麼會?
那麼明顯的攻勢,我怎麼躲不開?
「徐師兄,那是亂人性的邪術,會影響你的本能!」趙峰低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