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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鶴九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渾身舒坦。
「對了,孫筱筱情況如何啊?」他扶容音坐下,問道。
「比前幾天好多了,昨天晚上一臉堅定地說要捉拿兇手。」容音說道,「本來就是,憑什麼讓惡人逍遙法外呢?」
「那就好,希望她能趕緊振作起來,然後讓我們順藤摸瓜找到後面的大boss。不過我特別好奇,心理那麼脆弱的小姑娘,你到底是怎麼說服她來報案的?」
容音不以為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岑鶴九誓不罷休,「怎麼動的?你動一個我看看。」
……她怎麼覺得岑鶴九今天這麼不正常呢。不,不是今天,應該是從她住院那天起就沒有正常過。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容音質疑道。
「我怎麼了?老闆詢問一下詳細工作進程,還要被懷疑吃錯了藥?」岑鶴九搬起一條腿,擺出老闆的架子。
阿碧趁其不備又鑽出來,悄悄站在岑鶴九身後,手裡變出一張橫幅,上面寫了幾個字——他擔心你!
容音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馬上把笑容抿掉了。
岑鶴九一臉迷茫,「你笑什麼?和老闆匯報工作,能不能嚴肅?」
「老闆」兩個字,他也就占了一個「板」。除了強行叫板,也沒看出他會別的。
反正等著也是無聊,容音索性和他耍賴,「聽聞岑道長起卦的功夫了得,想知道——自己算啊。」
岑鶴九一瞬間很暴躁,捏住她的臉往中間擠,「你再叫?」
容音臉上本來就沒什麼肉,被這麼一捏也只是嘴變圓了而已,嘟著嘴含糊不清地重複道:「岑道長?」
岑鶴九邪邪笑了一下,「你現在武力值可比不過我,怎麼的容道長,我們出去找個空地較量較量?」
容音反捏住岑鶴九線條硬朗的下巴,睨道:「請賜教。」
她的手一碰到他,他就打了個激靈。容音的臉近在咫尺,她今天打了薄薄的粉,襯得眸子越發水沉沉,像要引人陷溺。
他情不自禁想到那天走廊上的吻。
事後,岑鶴九覺得自己卑鄙透了。他知道容音當時意識不清,只是純陽之氣一時失控,本能地借他的陰氣壓一壓而已。可是一想到自己被她當成了工具,岑鶴九又暗自生悶氣。
結果自己一時羞慚一時氣憤的,到頭來罪魁禍首卻什麼都不知道,根本一絲心理負擔也沒有。
岑鶴九更氣了。
容音怎麼知道他為什麼瞪自己,只好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阿碧不知什麼時候又飄出來,看熱鬧道:「唉,幼稚死了。還好我不是你們的祖先,否則死不瞑目。」
容音和岑鶴九同時吼了一聲「滾」。
結果這一聲下去,把開門出來的小警察又給嚇進去了。
「兩位,怎麼著,這是要在派出所掐架?」警察小哥哥平靜了一下心情,決心樹立自己人民警察的威嚴。
他們倆才鬆開彼此的鉗制,尷尬地各自摸臉理衣服整頭髮。
「……」警察無語地看著這對活寶,「筆錄已經結束了,受害人情況好像不太穩定,你們還是多陪她一會兒吧。雖然這種情況的確很無奈,可是也沒有辦法,畢竟人死都死了……」
他在說什麼?
容音覺得不太對,站起來一個箭步衝進去。
孫筱筱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椅子上,表情呆滯。
岑鶴九要跟進來,被容音關門拍在了外面,「滾!」
岑鶴九頓時莫名其妙,「我他媽又惹她了?!」
阿碧悄悄地說道:「老大,你該高興才對,容姐以前都不屑對你說話,現在都會對你說滾了!」
「好像是……」岑鶴九認同到一半,又突然反應過來,「老子又不是抖M!滾!」
容音進去陪了她一會兒,開口詢問怎麼回事。
房間裡還有一個女警察,很年輕,手裡捏著一些資料,「孫筱筱的受害經過我們都了解過了。這是我們前幾天在C大找到的屍體,經過孫筱筱的描述和指認,確定這具屍體就是強.暴並妄圖謀殺孫筱筱的兇手。」
容音接過照片看了一眼,表情變得很難看,「……死了?」
第30章 夜遊宮12
容音盯著照片上的屍體,表情僵硬得可怕。她注意到死者手腕上有個黑色的雲紋文身。
冰窖有多冷?容音覺得自己現在就如墮冰窟。
她很艱難地找回自己的呼吸,好不容易才意識到她現在還活著,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岑鶴九見她神色不對,擔憂地問道:「怎麼了?」
「兇手已經死了。」
「死了?」
容音猛地抬起頭,抓住岑鶴九的手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我在醫院攻擊的惡鬼手腕上有個文身。」
「那誰能記得?」岑鶴九挑了挑眉,「我就看見他被你弄得肚破腸流,誰還能注意有沒有文身。」
「你沒看到也好。」容音臉色蒼白地甩開他的手,往後趔趄道,「我看到了。傷害孫筱筱的兇手,屍體上也有一樣的文身。」
而且光憑相貌也能認出那就是同一個人。
「果然是連環套,那就說明始作俑者用心險惡,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誘我們來調查這個事件。為了什麼?怕道昌門東山再起?」岑鶴九一針見血,神情一下子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