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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個組織已經銷聲匿跡多年了,我們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如果將精力放在錯誤的方向上,很可能會再被算計。」
容音若有所思地問岑鶴九,「你以前有沒有什麼仇家?」
岑鶴九嗤笑一聲:「我的仇家多了去了,你問哪一家?」
「……」容音不想再和他說話,心裡默默比了個「牛啤」的表情包。
慎鑒把容音從地上架著胳膊扛起來,「出門,去醫院。」
岑鶴九看了一眼手機,離容音出事已經過了三個小時。
「你以為我們為什麼不去醫院,而是等你回來?」岑鶴九堵在門口發問。
慎鑒瞪了他一眼,「等我回來就對了,別勞駕你一個傷兵把另一個傷兵抗過去。」
岑鶴九聽出來了,他話里話外,是在責怪他一個大活人守著,還能讓人在賓館裡傷到這個地步。
他們之間突然就開始針鋒相對,容音著實頭疼,「別打啞謎了,誰也不想倒這個霉。我想過了,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既然是衝著我來的,就一定早就做好了準備。現在出門萬一撞到槍口上,不是自找麻煩?」
慎鑒強行扯著唇角笑了一下,比哭的還難看,「你想學關羽,等著我不打麻藥給你縫針?何苦找罪受。鶴九出現的時候對方跑得那麼快,說明她肯定是單槍匹馬來的,如果真是你說的出於報仇的原因,那就是個人恩怨,肯定不會有什麼組織行動。現在我們三個人,還怕她一個?」
容音還想繼續說服他,結果直接被慎鑒強行扛上了計程車。岑鶴九全程板著臉作壁上觀,頂多拿了件外套披在容音身上,幾乎可以說是慎鑒的同謀。
容音很氣。
自打出門的那一刻她就提心弔膽,生怕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他們全員打趴。
好在果真如慎鑒所說,對方可能真的是一個人來的,竟然沒有趁機追殺,容音掛了個緊急號,順利地縫完針出了醫院的門。
可現在的她已經頗有點驚弓之鳥的心態,一踏出醫院大門就懷疑地左顧右盼,拽著岑鶴九神經兮兮地問:「你說會不會還有人在埋伏,專門等著我來醫院縫完了針再給我一刀?」
岑鶴九背著她,側臉仍舊板得像一張老樹皮,「雲深的人都這麼閒?」
慎鑒一邊拿岑鶴九的手機叫計程車,一邊對他們的對話表示無語:「……我覺得沒有。」
他暗中懷疑對方今天是用什麼電磁波力量搞襲擊,在容音腦子裡開了個洞。
等計程車的過程非常無聊,醫院外頭大半夜又沒什麼人,容音無所事事,就趴在岑鶴九背上搞各種小動作。
岑鶴九背著她已經夠撕心裂肺的了,感覺肚子上的傷口都要裂開了,她還一會在他耳邊吹氣一會撓他痒痒,令人心志崩潰。
慎鑒看出他的艱難,調侃道:「要不換我?」
岑鶴九口嫌體正直,「……不用。」
自個兒找的女朋友,得自個兒受著啊!
容音很滿意他的回答,暫時停下了對他的肢體騷擾。沒消停五秒鐘,又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直勾勾地盯著,活像個什麼妖怪。
岑鶴九被她看得發毛,出言抗議:「有話就說,別……別瞪著我。大半夜的,挺瘮人。」
「岑鶴九,你個垃圾,說我瘮人。」容音泫然欲泣。
「……你不瘮人,我是垃圾。」
慎鑒懷疑自己在夢遊,要不就是真正的容音和岑鶴九都被吃了,現在站在旁邊的這兩個真的是妖怪。風一吹,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太瘮人了。
「岑鶴九,我想吃鐵板裡脊串兒。」容音無理取鬧道。
岑鶴九把她網上撮了撮,「什麼鐵板裡脊串兒?」
「就是小時候在璄州,阿婆推著車子賣的那種,五毛錢好大一串,撒上孜然能把方圓十里的小孩兒全饞了去。」
「方圓十里?你還能再誇張點嗎?」岑鶴九極其懷疑人生地深深看了她一眼,「容歲弦,你剛才打的是麻醉藥,不是二鍋頭吧?而且我也不記得璄州有過鐵板裡脊串兒,你肯定在做夢。」
「怎麼會沒有!就那種肥肥嫩嫩好大一串的!」
容音不知突然間怎麼了,像換了個人一樣和岑鶴九爭一個「鐵板裡脊串兒」爭得臉紅脖子粗,慎鑒都沒敢說話,生怕這場戀愛的聖火一不小心就燒到他身上來。
正當他盯著手機地圖上計程車司機的位置發愣時,冷不丁聽見有人點他的名字,「你說呢,阿鑒?」
「啊?」慎鑒立刻打了個哆嗦,懵懂抬頭,「說什麼?」
容音的表情嚴肅極了,「你小時候也去過璄州,岑鶴九非說沒有,你說到底有沒有?」
慎鑒苦笑道:「我小時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才去過幾次璄州,哪裡會記得。」
容音一下子就變得很氣,「哼,璄州那麼多好吃的,你竟然都沒有印象。」
慎鑒的笑容在路燈映照下顯得淺淡,「我這人對吃沒什麼執念,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非要說印象,我對璄州還真沒有特別好的印象。」
岑鶴九悄然抬眼,「為何?」
「呵呵,在璄州被一隻貓咬過,後來去醫院折騰了好幾趟。」慎鑒推了下眼鏡說道,「小時候身子弱,怕打針,為這事吃了苦頭,自然就落下不大好的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