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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鶴九站在原地嗤笑:「保護自己,你這副樣子現在拿什麼保護自己。」
容音已經關上門了,這一句沒聽到。
阿碧旁觀他們的唇槍舌戰,小心翼翼問道:「老大,容姐也不肯說,那你的郵件有消息嗎?」
岑鶴九看一眼手機後,煩躁地轉過身推開窗子,「沒有。阿碧,我覺得容音和那些人一樣,都在替容家隱藏什麼秘密。你活的時間久,能不能揪出什麼蛛絲馬跡?」
阿碧聽他異常認真的語氣,卻依舊幫不上忙,「老身活得再久,畢竟是岑氏的式靈。容氏若是一整個家族要隱藏什麼秘密,怎麼會讓我知道。」
「你跟我再出去一趟。」岑鶴九閉上眼想了半晌,忽然說道。
阿碧有點傻眼,「現在?去哪啊,你昨晚照顧容姐,幾乎一晚上沒睡,不休息一下?」
「情勢等不得了,還得再去找一趟章靈犀……哪裡不太對。」
「那容姐這邊……」
岑鶴九雷厲風行往外走,「那些人才動過手,不會這麼快自己再回來暴露行跡。而且我也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對方好像拿捏透了容音的性格……」
疑點太多了。章靈犀是有天師血統的,而且按照她的說法,章氏血統極強,尤其凸現在女性這一脈的力量是不可小覷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章氏會流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岑鶴九後來讓阿碧去打聽過榆州這一片的情況,也沒有查到歷史上章姓與榆州的關係。所以岑鶴九判斷,應該是當年那場浩劫對道門產生了極大的波動,而這個章姓很可能就是被影響到的一脈。他決定直接去章家摸個底。
章靈犀這人性格和容音有點像,自尊心強,放在平時不一定會任人擺布。但她現在和忘慮閣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岑鶴九現在去問時機正好,她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
容音心事重重,大腦極疲勞,但是想得越多越難入睡,她站在窗前遠眺,層層綠蔭遮住了遠方的視線,僅僅二層樓的高度,已經無法讓她看到更遠。
窗前綠葉可以供人緩解眼疲勞,保護視力。但是當它妨礙她想看向更遠的願望時,就應該砍掉。前人種樹後人乘涼,這曾是她的保護傘,但是此後,她會自己種出更強大、更茂盛的森林。
容音聽見樓下門響,料定岑鶴九這趟出去得急,弄不好還憋著一肚子氣,現在估計跟他打電話不會有太好的效果。因此想了想,發了條帶圖片的簡訊給他——「順便幫我問下這個。」
照片裡是塊不完整的玉。上面刻著兩個字,意義不明。
岑鶴九走到半路收到消息,回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哪?」
——「因為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能別這麼噁心?」
這次簡訊過了五分鐘才回過來。岑鶴九盯著屏幕,登時看得笑出來,一腔火氣沒處發,也在這個笑裡頭煙消雲散。
——「因為我們心有靈犀。」
「章靈犀知道你拿她做梗麼?」岑鶴九哭笑不得地自言自語,收起手機專心考慮一會要套瓷的事情。
容音還在思索她和岑鶴九爭吵的問題。
她不是故意要隱瞞什麼,而是有關那個人的真實身份,容音現在自己都不敢確定了。之前她不曾懷疑過,可是隨著事態愈演愈烈,她也不得不重新審視當年那段往事。那段她一輩子都不願再回想的往事。
如果不加懷疑,當年那段經歷她也只能自認倒霉遇到變態,不過逃出生天后揣摩細節,其實就會發現有許多地方不合理。當年她是只緣身在此山中,如今成了雲深的半個局外人,好歹也是能理理思緒看個大概輪廓的。
現在就差一個關鍵點把所有的一切連起來,連成一條線,供她順理成章推出一個令人震撼的結局。
可是關鍵點藏在哪裡呢?容氏老宅?還是她剛才發給岑鶴九的照片中的玉佩里?
他到底死沒死呢?容音已經數不清第幾萬次在腦海中重新演繹那場兇殺案,她回想每一個細節,她還記得刀刃刺.入的角度,記得他當時不敢置信的反應……
應該死透了。因為她是確認他死透後才離開的。
難道陸雪嫣真的自願為他賣命賣到這個份兒上,就像有人把寧歸玉的魂魄囚禁在鎖龍山一樣,做了同樣的局?也不可能,陸雪嫣這人雖然喪心病狂,但是容音單純覺得她沒那個實力。
想了半天,容音決定等岑鶴九從章靈犀那裡回來再說。
醒來已是天黑,岑鶴九回來之前容音倒是先等到了小黑,小黑本來就是非酋之氣化身,這兩天出入各種戾氣重大的場所,身上的氣息更加不忍直視了,搞得容音都想給他做個驅邪儀式。
經小黑提供線索,發現果然周圍還有好幾起相似的案子,死者生前都是劍網三玩家,看來是都被青山尋隱盯上的。但奇怪的是經過小黑多方打探,他發現並不是所有被盯上的玩家都死了,而是在幾起案子中總會有特殊的存活個例,至於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人是「存活個例」,則是因為存活的玩家身邊卻總有一個「目擊者」發現其中怪異。
這就細思極恐了。
容音在客廳坐到岑鶴九回來,跟他說了才耳聞的奇案,岑鶴九先給自己倒了杯水,緩了口氣後才有心思從章家的事情中跳回來,「那目擊者都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