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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如夢令24
岑鶴九自信一笑,專注神情道:「你們往後退點。」
蛇怪揮動巨尾不斷拍擊洞口,劉卉宛瑟瑟發抖抱頭道:「你快點!撐不了多久!」
容音這才注意到洞口有一絲微光浮動,竟然糊著薄薄一層結界。的確撐不了多久,結界靈力弱得她都幾乎感覺不到,拍兩下就能沖開。
「結界哪來的?」容音好奇道。
「我我我!我糊的!」劉卉宛亢奮舉手,「鶴九哥在趕來路上一邊制定計劃一邊教我的,還行吧!」
容音也不好劈頭蓋臉打擊她,「嗯,還好。」
話畢結界被衝破,牆體搖搖欲墜,裂縫一直蔓延到頭頂,碎石滾滾砸落。
「小心!」容音拉過劉卉宛避開石頭,發現岑鶴九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凝神盯住洞口,在等待一個時機。
就在牆壁徹底破碎將倒未倒的一剎那,他忽然甩出一紙符籙,純化的陰氣中這道符籙仿佛燃燒著火光,格外的刺眼。容音嗅到無比熟悉的氣息,「這道符是……」
岑鶴九鬆開劍柄,「阿碧,去!」
阿碧得了令,靈體帶著太虛劍抵住符籙向蛇怪飛去,電光石火間只見一道陽氣極盛的紅光划過,似隕石撞月般觸目。
岑鶴九抓住這一瞬的時機掐訣踏罡步,牆壁驟然倒塌,連帶著頭頂的穹頂也殘破小半,露出灰濛濛不見陽光的天空。一道清光卻如水柱般衝破迷霧直灌入岑鶴九的天靈蓋,他再次睜眼時已經如同變了一個人。
不是那種陰氣暴漲的壓迫感,也不是平時的感覺,是一種容音異常熟悉卻又異常陌生的氣感!一套罡步踏完,岑鶴九片刻不歇地繼續踏下一套,天邊黑雲滾滾,隱約可見閃電乍現,悶響的雷聲隱忍而蓄勢待發,周圍的陰氣一下子被沖開許多,氣場乾淨了不少。
狂風平地而起,劉卉宛抱頭蹲下防止被石塊砸中,「鶴九哥在幹什麼?阿音你快蹲下來……」
容音只看一眼便明白了,「他在引天雷!天雷非大德大能者不能引,所以他剛才踏的罡步是請神上身!」
劉卉宛驚得話都說不完整,「我我我臥槽,請……請神?天雷?我想想我最近有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不是等等!阿音你去哪!」
容音如同一陣風提著劍沖了上去,速度快到她都沒看清容音的動作,愈來愈烈的雷鳴聲中容音的吶喊都變小了,「雷訣需要時間,我必須替他拖延時間!你找個牆角縮著保護好自己!」
阿碧帶著眾魂靈和容清河纏鬥,容音配合太虛劍結成太極陣法,這陣法以柔克剛,但是對於容清河這種「剛」顯然底氣不足。容音能感覺到身體正在灼燒,那種鱗片冒出的感覺不斷地侵蝕人的意志,她咬緊牙關克制手臂的顫抖,勉力維持陣法運行。
岑鶴九踏出第一步,狂風猛然大起,像要將人從地面上掀飛。踏出第二步,頃刻間大雨瓢潑而下,間或可見樹木被連根拔起從頭頂卷飛。踏出第三步,紫色帶閃的雷光出現在濃雲之間,震聲駭人直達人心,像要把人心中一切的邪念都清除殆盡。當他踏完最後一步時,龍捲憑空出現,席捲了一切骯髒的氣流在雨中淨化,面前的整個牆體都拔地而起讓蛇怪失去了遮蔽,第一道雷電降世打在鎖龍山的山頭之上,力道如同將山體一斬為二。
容音整個人都被狂風暴雨澆透了,她看見地上有油星浮在水流之上,不由猜到劉卉宛之前灑那麼多刺激性氣味的液體在外面是想做什麼,回頭對岑鶴九喊道:「汽油要被衝散了!還要不要用了!」
此刻有神在身的岑鶴九看向容音,眼神居然從未有過的柔軟與觸動,但他很快將那抹觸動收回,專心致志集中注意到天雷上,引導天雷劈在前方地面上,藤蔓等可燃燒的植物迅速著火,又在風勢中輕易引燃被汽油澆過的地面,阿碧退回到岑鶴九身邊,那道被太虛劍頂在蛇怪七寸的符籙不知與天雷起了什麼奇妙的反應,竟然也突如其來地發出爆破聲響,自蛇身七寸處炸開沖天火光。
一副瓢潑大雨之中烈火熊熊燃燒的奇景就在眼前展開,那火勢在雨中不但沒有變小,反而沾染到周圍的陰氣越燒越旺,蛇怪如同一根易燃的繩子般變成一條火鏈,劉卉宛發著愣自言自語:「這火神了,為什麼澆不滅?」
容音退回來稍微歇息,「這是陽火,普通的雨澆不滅。」
「哪來的陽火?」
「我的陽火。」容音忍不住嘴角翹起弧度,「我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那張符籙中有我的精血,原本人一生只能擁有一張這樣的符籙。他弄到了就說明容氏制符的手藝傳承了下來,可是精血從哪弄的,我也很奇怪。」
劉卉宛聽了雙手比出666,「鶴九哥牛啤啊!我要花式誇獎他!」
蛇怪痛苦地在陽火中燃燒,岑鶴九請神後的聲音低沉柔雅,將人牽引回過往,「正心誠意,神氣沖和,道即法也,法即道也。德者道之符,誠者法之本,道無德不足為道,法非誠不足言法。」他腳下的陣法轉動獵獵生風,狹長的眼睛透出凜冽如劍光的寒芒,「無德之人,不配稱法。」
劉卉宛一瞬間也覺得岑鶴九請來的「神」有點熟悉,不由怔怔說道:「鶴九哥請來的是誰?這神情我怎麼覺得在哪看過呢?」說著看看容音,「阿音,他不會是……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