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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卉宛焦急萬分,「只能賭一把了呀!」
「好。」岑鶴九眸色一閃,「要是這把賭不贏,老子就算和他同歸於盡,也要把他脖子扭下來。他不是喜歡養草種花嗎?等我扭下他的頭,放在花盆裡讓他天靈蓋開花。」
劉卉宛打了個寒戰,慌忙抬頭,「啊那個……阿音,我們現在就走,你一會兒趕緊試試開關,我們就在外面,如果不行的話你再叫我們回來!」
「好。」容音應聲,看著他們一前一後原路返回,確定他們不會再返回後,重新拔出金鱗釵再嵌進去。
機關聲驟然發動,石門像一張怪獸的嘴慢慢打開,飛灰塵埃撲面而來,門後是沒有一絲光線的走廊。
容音深呼吸幾次,先把太清劍擲了過去,然後拉開距離助跑,憑著多年練就的功底一舉躍入,還沒來得及借著外面微弱的光線打量一下走廊中的環境,石門已經再次緩緩闔上。
她徹底被隔絕了。這裡沒有回頭路。
第147章 如夢令21
既然如此容音也不再留戀,摸黑徑直向前走去。甬道漆黑,所幸道路依舊狹窄,一路上沒有分岔,所以也不存在走錯路的可能。
只是越是順著走下去,容音就越是有種熟悉無比的感覺。說不清究竟是種什麼樣的熟悉,她依稀感覺到前面這個地方她應該去過,但是既然這些鏡子都是新放置的,這條暗道她也應該沒有來過才對。
又是一陣靈力波動的感覺傳來,容音心中焦急,不由加快了腳步。
走了十來分鐘,前方的道路再次被擋住。不太嚴實的石門縫中這次透了幾絲光線過來,光線是暖黃色,不像燈光,倒像燭光。
難道是容清河在這裡臨時挖了一個暗室?
容音跪在地上摸索機關,她能清楚地感覺到那股強大的靈力就是從這裡傳出,走了這麼久,基本上也已經偏離水牢的方位了,難怪岑鶴九會說容清河不在水牢里。
沒找到開關,容音借著微光到處看了看,發現石門附近矗立著一個高瘦架子,上面頂著一個托盤,托盤裡好像有液體,十分難聞。
周圍血腥味太濃,容音也不確定那盤子裡的是不是血。口袋裡還有幾個火摺子,她點燃一支,短暫的明亮中她看見盤中果然有黑紅液體,粘稠噁心。架子旁邊的牆上刻著簡明壁畫,是一個小人仰頭飲杯。
容音頓時惡寒,不會還要喝下這噁心玩意兒,才能放她過去吧?那萬一盤子裡放的是毒,她喝了不就原地暴斃了嗎?那還打個毛啊。
容音不死心,咣咣砸石門,「容清河,你開門,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
喊完半天沒動靜,容音心裡把容清河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好幾遍,心想這是當真要她原地暴斃的節奏。
現在她就像一個羽毛球,被關在長形容器里,回也回不去,兩頭沒路走。
容音索性決定拼一把,在牆角摸到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杯子,一不做二不休迅速捏著鼻子灌了一杯。儘管如此,一股強烈的腥臭味還是在口鼻中瀰漫開來,這種感覺就好像直接吃了死人肉,衝擊力非常之大,容音不禁扶著牆乾嘔。
杯中液體飲盡,沒等她再次拍門喊麥,這次石門自動向一邊挪開了。
她心裡暗暗發狠,容清河,你給老娘等著,這杯臭血的仇老娘今天必報。她發誓要把容清河的天靈蓋撬開再挖他的腦髓,一勺一勺餵給他自己吃掉。
隨著石門緩緩洞開,出現在眼前的場景卻讓容音愣在了原地。
這是……
她看著無比熟悉的蠟人,圓形的死人坑,還有牆上那個怪物的壁畫……一切都讓她仿佛如夢初醒。她是還在夢裡麼?還是容清河建了一個和陵墓中一模一樣的墓室?
不,不對。容音出去走了幾步,發現從外面通往這裡的石門依舊是壞了的,剛剛才砸下來的石塊此刻正堵在門口,牆沿上還有容音拿劍頂住石門救人的痕跡。
她又繞回來了?
墓室中靜謐得詭異,一陣如同漣漪散開的靈力又波動開來,她下意識回頭,看見蠟人燃燒肢體照亮的牆壁上,那怪物的身形色澤仿佛比來時更生動了,那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人看,依舊令人覺得噁心而膽寒。
黃色的豎瞳讓人想起冷血動物的殘忍,容音忍不住想要毀掉壁畫。
她忍著憤怒提劍上前,光影划過處,壁畫竟然沿著凹凸的牆面,緩緩流下深紅色的血。容音愕然後退,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道會流血的傷痕迅速癒合,仿佛剛才她劃下的一道不過是錯覺。
更加令她懷疑自己在做夢的是,壁畫上的巨怪居然動了。盤踞成一團的蛇身漸漸如同浮雕一般凸顯出來,栩栩如生的鱗片在燭光照耀下一張一翕,如同每一片蛇鱗之下都有一張會呼吸的嘴。
容音將劍身橫於胸前,極其防備地往後退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上次岑鶴九對付的那隻蛇怪還沒有死麼?但是這股熟悉的力量……是怎麼回事?這條蛇怪給她的感覺,和上次那隻完全不一樣。
她就這樣看著蛇怪延伸出自己的身體,而且膨脹成巨大的體型,很快就幾乎將一整個墓室都盤踞為自己的領域。一部分蛇身下陷到死人坑內,蛇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血洞,在不斷地腐爛和癒合,新肉和腐肉交替生長,不斷有腐肉和臭血滴落,而蛇怪很快露出寒光森森的利齒,銜起坑中的一把白骨腐屍,像嚼薯片一樣吞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