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
她過去的時候正好聽見他們在閒聊,「……後來那個病人果然就不行了,你說這些事神不神?反正我呀膽子小,是不敢一個人晚上值班的。哎,我同事回來啦,帥哥,謝謝你今天陪我啦。」
岑鶴九笑得溫柔,「哪裡的話,我不是也聽了這麼有趣的故事麼?」
小護士臉飛紅雲,「你這人真怪,這些故事都要嚇死人了,你還覺得有趣,果然男人的膽子就是大呀。」
岑鶴九笑笑,看見容音還墊著一隻腳在一邊等他,準備離開。
護士喊住他,「對了,今晚聊得真的很開心,帥哥,可以加一下你微信嗎?以後常聯繫呀。」
岑鶴九卻一下子斂了剛才的熱情,淡淡道:「那倒不用了,我女朋友在等我,拜拜。」
容音靠著牆,漠然得跟沒聽見他的騷話似的。
倒是小護士投來了驚訝的目光,遠遠地看了容音一眼,才覺得自己和對方的相貌氣質都有相當大的差距。
……算了,這種類型的牆角,還真撬不動。
岑鶴九皺著眉走過來,「腳不痛了?怎麼跟個傻子一樣,也不知道去坐著。」
容音冷冷橫他一眼,都懶得搭腔。
第一次去老中心區找他時,她清清楚楚記得,岑鶴九罵了她一個「蠢」字。現在她負傷還要打聽情報,又被他劈頭蓋了一句「傻子」。
說她會演戲,他還不是一樣,在別人面前就笑得春風燦爛。
容音特別生氣的時候,向來是連表現都不屑的。
岑鶴九就討厭看她這副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樣子。他想在她腦門兒上拍一下,看看她會不會像小時候那樣追著他打。
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動手。畢竟現在容音手裡有了太清劍,他怕她直接提劍招呼。
容音正在想怎麼跟他說情報的事,突然一下子頭重腳輕,整個人都被岑鶴九抱起來扛在了肩上。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什麼垃圾,老是出其不意!
她失去平衡,特別怕掉下來,只能用一隻手緊緊抓住岑鶴九的腰帶,另一隻手瘋狂作案,在他的腰上繞著掐了一圈,惹得他齜牙咧嘴。
岑鶴九的腰精瘦,根本掐不起什麼肉,她一下下拽起腰上的皮疼得更酸爽。
岑鶴九倒吸一口涼氣,一邊扛著她走一邊威脅:「再掐就把你頭朝下扔下去。」
容音怎麼可能老實,真老實她就不叫容音了。她覺得岑鶴九不可能幹出來這麼慘絕人寰的事兒,以他的脊柱為中心,惡作劇地掐了一個圈。
然後容音就感覺腿上一松,整個人頭朝下往地上杵去。
「岑……」
一句罵都沒來得及喊出來,容音就像個章魚一樣死死抱住了他的大腿。被她這麼一圈,岑鶴九也邁不動腿了,一隻手提著容音的小腿,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站在原地。
容音的額頭頂在岑鶴九的腰臀部位,這位置肌肉緊實,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容音也不由老臉一紅,伸手就在他胯邊狠掐了一把,「放我下去!」
岑鶴九屢屢在她手中敗下陣來,心想這次怎麼也得把尊嚴守住,攥著她的小腿又作勢往下放了放,「你再掐?再掐你馬上就轉腦外科。」
容音沒敢再動,偷著把剛才抹的唇膏全蹭在了岑鶴九的淺色休閒褲上。
岑鶴九就覺得屁股旁邊泛起一陣癢意,忍不住去摳容音扒在自己大腿上的手,「你他媽幹嘛呢……」
身後傳來她悶悶的聲音,「沒幹嘛……」
岑鶴九嚇了一跳,以為她要哭,其實容音只是純粹出於做賊心虛才放低聲音。
「還掐不掐了?」岑鶴九就像個無情的座山雕,給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施以酷刑。
「……不掐了。」反正該掐的也全掐完了。
有個值班的大夫路過,一邊摘口罩一邊戲謔地看向他們,「喲,哪個病房的病人,恢復得不錯啊,都能練雜技了。」
岑鶴九仰天長嘆,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的人都在容音身上丟完了。感嘆之餘伸手往自己身後一攬,容音整個人就被他攔腰順到前面來,腳還沒來得及沾地,就被他公主抱在懷裡。
「……」這小子後招怎麼這麼多呢???
想不到吧。岑鶴九無聲地低頭看她,眼神挑釁。
「放我下來。我不喜歡跟人親密接觸。」她再次抗議道。
「我是神仙。」岑鶴九腆著臉說道,「您老人家聖駕難驚,腿腳不靈便也不知道找地方坐著,那隻好本神仙帶容道長騰雲駕霧了。」
容音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陰陽怪氣地喊她「容道長」,嘲諷的意味讓她想帶著他一起自爆。
她剛要發作,岑鶴九便剛好卡著她的底線,將她穩穩放在了點滴區的座位上。
容音便只能又忍下來。
她其實想說,就在406的姑娘神經質地每天聲稱自己能聽見腳步聲的時候,容音也開始變得神經質了。
她昨晚做了一個夢,竟然夢見自己在岑鶴九臉上又啃又咬。那個夢讓她醒來後感到很茫然。
容音醒來,對著鏡子摸摸自己尚有傷口未痊癒的嘴角,怎麼也想不通,她和鬼打架,是特麼怎麼把嘴打腫的。
想來想去,越想越心神不寧。
現在,她努力地想把亂七八糟的事先從腦子裡刨出去,「我剛才打聽了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