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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司琪有點無奈,還是一揖:「在下鎮南王府趙司琪。」
淺茗故作恍然大悟狀,「原來是趙公子,幸會!」
趙司琪眉開眼笑馬上順杆爬,揮手指向自己身旁大紅袍原來的位置,「這裡正好有個空位,郡主如不嫌棄,就坐這裡吧。」
淺茗假意環視了一周,確定真的只有這個空位了。於是點點頭,優雅的繞過桌子,在趙司琪身旁坐了下來。
趙司琪很是殷勤的幫淺茗斟茶倒酒,遞水果,笑意滿滿還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呵呵呵呵,茗兒,你說我們這樣坐在一起,旁人會不會誤會我們就是感情甚篤的夫妻?」說完滿眼期待的看著淺茗。
淺茗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面無表情的說道:「無妨,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趙司琪:「……」
周圍響起了竊笑之聲。
淺茗抬頭對著眾人故作嬌羞地掩唇一笑,轉頭看向昭陽公主:「公主殿下,不知喚淺茗來此所為何事?」
昭陽公主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淺茗的美貌完全出乎自己預料太多,一時有點詞窮,但天生的優越感讓她不會甘落下風,
「額......本公主就是想見見是何等風華之人能讓眾翩翩才子趨之若鶩!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郡主來的這麼遲,是不是應該自罰三杯然後給大家表演個才藝才好。」
周圍響起一陣附和的聲音。
淺茗珉唇一笑,「淺茗才疏學淺,沒有什麼才藝可以展示,就自罰三杯吧。」隨即站起,連幹了三杯酒。
公主身後自然有幾個衷心的馬屁跟班,其中一個對著淺茗說道:「小郡主來得這麼晚不就是想吸引眾人注意嗎?郡主國色天香怎會毫無才藝,郡主莫不是不願給公主和在座諸位的面子?」
淺茗有點想暴發,老娘辛辛苦苦裝了這么半天淑女,怎麼總有賤人來挑戰自己的底線,逼我現原形呢?淡定,淡定。女人的世界果然不適合我,到處充滿勾心鬥角,我都明說不會才藝了,這不是就想讓我出醜麼?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看熱鬧的鴦不嫌事大。
淺茗抬抬眉毛看向那個姑娘,「既然姑娘如此認為,我也不好拂了諸位的意,畢竟踏進了有諸位在的大觀園,是得入鄉隨俗。」淺茗走入場中看了看空地上支起的蓋有宣紙的木板和桌子上的文房四寶,「不知諸位剛剛玩的什麼?淺茗也湊個樂子?」
昭陽公主笑道:「剛剛我們在玩斗詞,詞的主題是墨,還要將做出的詞當場寫在木板的宣紙上。小郡主可了解墨?可能作詞一首?」
淺茗點點頭,還好詩詞是自己的強項。低頭看了看墨,這是父王最愛之徽墨,小時曾打碎過一塊,被父王好一頓打,才逼著自己發明了那墊屁股的鞋墊。所以從小到大沒有少聽那老頭在自己耳邊念叨這墨有多好。
淺茗拿起案上的徽墨,「此乃徽墨,此墨製作配方和工藝非常講究,『廷之墨,松煙一斤之中,用珍珠三兩,玉屑龍腦各一兩,同時和以生漆搗十萬杵』。因此,「得其墨而藏者不下五六十年,膠敗而墨調。其堅如玉,其紋如犀」。正因為有獨特的配方和精湛的製作工藝,徽墨素有拈來輕、磨來清、嗅來馨、堅如玉、研無聲、一點如漆、萬載存真的美譽。借今日之機,不才就獻醜賦詞一首,以謂其志……」
「好!」「小郡主是行家呀!厲害」馬上就有捧場的男同學們鼓起掌來。當然也有不少閨秀們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等著看她能出什麼丑。
「哼,我就不信她能做出什麼好詞來!」
「可不是麼,長這幅狐媚樣子,除了會勾引男人,還會做什麼?!」
公主身後的馬屁團傳來陣陣低語,昭陽公主也掩唇而笑,頗有興致地看向場中的淺茗,顯然也不相信她還能做出比剛剛那些才子還要好的詩詞。
淺茗看著昭陽公主說道:「如我做出好詞,公主殿下可否答應今日來我府上所說之事一筆勾銷?」
昭陽公主挑起一邊嘴角,不屑地一笑,點頭說道:「小郡主如能做出今日最好的詞,奪得那飛花令頭牌,那今日之事就一筆勾銷!」
淺茗高興地對著公主一揖:「一言為定!」
隨即開始認真思考起來,看來確實要拿出看家本領好好做一首了……
少頃,拿起案上的毛筆蘸足墨汁,用工整的瘦金體在木板上寫到:
折一枝寒山凝碧,上有白雪堆積,數不出青針瘦密,雲海蒼茫萬里。
燃一縷蒼炱升起,松香久散不去,心思如餘燼收集,研磨得如此細膩。
總有一硯風雨,流連過峰石貧瘠,夫曰「曲水流觴,已為陳跡」,以千古而序。
總有一紙淋漓,恣意如虬根百曲,所謂老樹迎客,林海奔啼,
分明是墨鄉故里。
撥一爐枯炭未熄,琥珀剔透欲滴,避不開春潮帶雨,老街曬薪臨溪。
投一把丁香碎粒,搗作丹青濃郁,光陰被凍入膠泥,玲瓏似一方印璽。
聽說一點如漆,是游龍靈眸初啟,幾欲騰空破壁,扶搖而去,
將天地洞悉。
聽說一行絕句,殘艷似故人手筆,或於牌樓村驛,藤黃扇底,恍然道:「原來是你。」
詞句意境太過優美,淺茗寫到一半之時,就聽旁邊有人撫琴伴奏。寫完,只聽陳墨語悠悠撥琴而歌,用他低沉空靈的嗓音將整首詞唱了出來,猶如虎斑霞綺,林籟泉韻,讓人感心動耳,倍覺餘音繞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