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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襲道:「這就是為什麼人類必須具備最基本立獨思考能力的原因。兩個奴隸,就因為一個奴隸每天少挨一鞭,他就會覺得奴隸主是好人,他比較多挨一鞭的同伴後會覺得自己很幸福。甚至為了維護自己少挨一鞭的生活,他會捍衛奴隸主的利益。錘石的情況就是這樣,他確實不殺人,多少帶有一點正義感,他幹的事比較孤老會幹的事當然要好的多。你要把他幹的事單獨拿出來看,不要去和孤老比較,然後你會發現他也是個混蛋,沒幹過幾件好事。即使是我和波比找他幫忙一起抓壞人,他也是要收錢的。他的內心沒有任何正義可言。」
這番話說的克里斯啞口無言,他不可能去和梁襲討論錘石幫助了多少人。兩人的三觀不同,梁襲認為即使道德有虧欠的人,也不應該被洗劫,不應該將他的財產拿去救人。如果這種行為是對的,那麼就不會有富人,所有人一樣窮,並且比現在窮人還要窮。健康社會體系應該是保障努力奮鬥人能得到應有回報,而不是簡單的劫富濟貧。
克里斯如果追問,那些缺藥少食的人就該死嗎?梁襲會回答,不,不該死,但不能要求別人來拯救他。拯救和幫助別人屬於對方主動行為,慈善事業是一種權力,而不是義務。你要相信人類存在共情,能同情別人痛苦的遭遇。或許他們現在會死去,但也要看見這百年來全球對人類基本生存權力的保障的重視程度。如今的社會文明底線已經遠遠高於一戰時期。
就這個問題進行辯論的話,梁襲和錘石能爭論一天一夜,並且誰都說服不了誰。
梁襲對克里斯道:「我尊重孤老會劫富濟貧的理念。反過來說,孤老會是不是應該尊重我不同意劫富濟貧的理念呢?」我喜歡白色,你喜歡黑色,最好辦法是互相尊重,而不是說服對方喜歡自己喜歡的顏色。或許這就是人類社會可悲的一面,同時也是精彩的一面。如果每個人的性格與三觀都一模一樣,人類可能就不能被稱呼為靈長動物。
「你們在討論什麼?」安東尼送了一批貨到餐桌後回來問道。
「好人和壞人。」梁襲問:「安東尼,你怎麼看待好人和壞人?」
安東尼被這問題問住,好一會才道:「小學時候我問過這個問題,我父親告訴我,對他人有促進和幫助作用的人是好人。打擾,干擾別人人是壞人。」
安東尼道:「你們問的是錘石吧?」
梁襲並不意外安東尼能猜到,點頭解釋:「克里斯對錘石的行為有共情,對此我並不同意,我認為錘石雖然不如孤老會其他人那麼壞,但他還是壞人。」
安東尼邊烤肉邊思考,許久才回答:「我從小在東歐長大,對大本營在東歐的孤老會比較了解。我本人同情孤老會,理解孤老會,即使如此我並不認為孤老會是好人。如同一個小孩,從小遭受毒打,遭受其他同齡人所不會遭受的一切苦難,長大後小孩憤世嫉俗,幹了不少壞事。我同情小孩的遭遇,我也能理解他之所以變成壞人的原因,但我仍舊會認為他是壞人。」
安東尼:「上世紀的後50年,東歐各國民生普遍非常艱難,有些世界級的產糧大國甚至爆發了大饑荒。那時候孤兒和老人特別多,他們要活下來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犯罪。盜竊和搶劫那些富有的人。這也是孤老會的雛形。他們得手後開始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最終形成了孤老會自身文化。十多歲孩子搶劫殺人時候,他們沒有絲毫懼怕,眼神堅定,因為他們相信自己殺人是為了救人,自己做的是偉大而且正確的事。」
安東尼道:「錘石和傳統孤老會的成員不太一樣。我這邊有些錘石的消息,他不是在孤兒營長大的人。他接受過良好教育,生活在大城市。他吸納了西方國家那一套人文文化,堅持認為剝奪其他人生命是最為殘忍的一件事。孤老會對他頭痛不已,鑑於他是孤老會元老的後代,雖然加之組織策劃能力強,但也一直將其冷藏。直到礦石團團長濫殺導致礦石團成員屢屢出事,這才將他放出山來,讓他率領礦石團。他在擔任礦石團主管後,完成了不少任務,在孤老會內的聲望漸漲。」
安東尼道:「根據孤老會的消息,礦石團在一年前已經散失了單獨作案的能力,實則錘石已經重新被冷藏,可笑的是錘石還很熱衷參與孤老會的事宜,自以為自己是核心之一。真正的孤老會已經開始轉型,他們從原本的劫富濟貧,慢慢轉變為僱傭犯罪團伙。這半年來,孤老會在歐羅巴作案超過20起,綁架,搶劫,乃至殺人。雖然他們仍舊將獲得的大部分金錢用於慈善,但是他們實則已經被控制。僱主根本不理會他們如何分配報酬,僱主的要求就是你犯罪,我給錢。」
梁襲道:「聽起來兩者性質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個長期飯票。」
安東尼道:「或許吧!之前孤老會襲擊的宗旨是少而精,傷害最少的人,獲得最大的利益。但是這半年來,孤老會作案超過20起,比之前三年加在一起還要多。」
克里斯道:「我聽錘石說,孤老會開始轉入地下,已經幫大量成員們製造新身份,以便他們藏匿。」
安東尼:「沒錯,但是這部分工作是在僱主幫助下進行的。實則僱主已經獲取了孤老會超過50%成員的真實信息。孤老會服從性很強,但總有那麼幾個刺頭說服老闆脫離僱主。幾個刺頭很快接到行動指令,然後就去了監獄。簡而言之,孤老會的大部分人不知道孤老會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被人控制。控制他們的手段就是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