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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斯知道,斯托納目前是布賴頓警方的一個主要目標,警方還相信他與一個盜取豪華汽車的團伙有關聯。
「你在這個時候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嗎?謝爾比·斯托納死了?」他又諷刺地補充道,「難道我們還得湊份子給他買個花圈?」
「我是要跟你說說他的死因,羅伊。」
誰在乎啊?那個人渣!他很想這樣回答。但他深吸了一口氣,「告訴我吧。」
第53章 3月2日,星期一
羅利去和他們婚禮的見證人夫婦打橋牌去了。他們的蜜月才剛剛開始,就這樣度過,是有點奇怪啊,她想。他曾提出要取消,但她堅持不讓,說那對夫婦那麼好,可不能掃了人家打牌的興致。
他答應6點之前回來和她喝香檳,然後兩人去吃浪漫的婚禮晚餐。她告訴他不要急,玩個盡興。
而她,還有重要事情要做。
她的運氣真的不錯。自從多年以前整容換新顏以來,好運便一直伴她左右。似乎她只要想幸運,就會很幸運。克萊因只是一個例外。現在運氣又回來了。甚至在登上遊輪之前,她就一直策劃羅利的死亡。發現船長有資格主持婚禮,並能得到英國法律承認後,她計劃引誘羅利與她結婚,而計劃進展很是順利。沒有人會懷疑一個新婚只有幾天的新娘會殺死丈夫。而且地點也很完美,簡直是拱手相送,除了鱷魚,還有很多危險動物。
她已經36歲了,身體衰老得越來越快。她要實現夢想,擁有好友埃米拉那樣的生活方式,但沒有多少時間了。她想擁有足夠多的錢,在科莫湖畔買一幢別墅,得到想要的所有奢侈品,擁有一個她真正愛的男人,並且撫養幾個孩子。現在她面臨一個大好機會,完美結合了各種因素,可能需要好多年才遇到一次。她必須好好把握。
及時行樂,抓住今天!
遊輪在洶湧的海浪中顛簸了一下。船長在每天上午9點的例行講話中提醒大家,接下來幾小時風浪較大,上下樓梯時務必抓好扶手。她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口,打開門,向走廊上張望。羅利很是健忘,他有一個習慣,總是在離開客艙幾分鐘後又返回,取眼鏡、手機、錢包或者胰島素筆。但是,她只看見一個穿制服的服務生端著托盤到另一個客艙送飲料。
她關上門,又拉上門閂。接著,她走到冰箱前,她的冷凍袋和他的胰島素筆都在裡面。她對羅利說袋子裡是滴眼液,事實上還有一個裝著琥珀色晶體的小瓶。她把小瓶和他的一支灰色24小時甘精胰島素注射筆拿出來,放在梳妝檯上。
接下來,她從手提包的分隔袋裡取出皮下注射器、一小瓶無菌水和一副外科醫用手套,這些東西都是她出門必帶的物品。因為永遠不知道機會在何時出現,她喜歡隨時做好準備。鑑於羅利的健康狀況,她希望早點下手——晚一點可能就太遲了。令人高興的是,事態的進展比她預期的快多了。運氣好的話,這會彌補她在沃爾特·克萊因身上浪費的幾個月的寶貴時間。
為了保險起見,她戴上手套,先用無菌水讓小瓶里的凍干晶狀體水化。她對羅利如何服用胰島素早有研究,那就是將全新的針頭擰入一次性胰島素筆的底座。趁著晶體溶解的工夫,她拿起注射器,把針管壓在胰島素筆的底部,將其牢牢推了進去。她緊張地朝房門瞥了一眼,慢慢拔出針管,將透明胰島素全部從筆內抽空。她走到洗臉盆前,按住針管,將胰島素噴到排水口,立刻聞到一股胰島素特有的來蘇水味。
她意識到自己的手在顫抖。她再次看看門。不要回來啊,千萬不要這時候回來。
就在這時,傳來敲門聲。
壞了!
她慌亂地低下頭,想把東西藏起來,「誰?」
「美味小食來了!」門外的人用哼唱的聲音說。服務生每天下午送來魚子醬、煙燻三文魚、蝦,還有一杯香檳,是羅利專門為他倆訂的。
她立刻放下心來,「麻煩過會兒再送來好嗎?再過半小時?」
「沒問題!對不起,打擾你了!」
她顫抖著繼續回到手頭的任務上。她拿起小瓶和注射器,小心翼翼地將化成水的毒液抽乾,仔細看著,希望自己沒有判斷錯誤。她笑了。完美!胰島素筆的透明小管滿了,淡淡的黃色幾乎看不出來。
她用指甲剪在這支胰島素筆上小心劃了三道作為標記,這樣自己就能認出來,然後把它與滴眼液放回透明的冷凍袋,再把冷凍袋放回冰箱。她拿起注射器和小空瓶,來到客艙的陽台上。傍晚溫暖的陽光照了進來,她倚在欄杆上,仔細觀察周圍是否有人會注意到她,但一個人也沒有。接著,她把注射器和小瓶扔進了深不見底的蔚藍色大海。
回到船艙,她仔細檢查了一遍,確保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之後,她沖了個澡,洗了頭髮,化了妝,噴了香水,穿上為這次旅行特意買來的黑色蕾絲內衣和吊帶背心。她拿起沒讀完的小說,躺回床上,靜待丈夫幾小時後歸來。
第54章 3月2日,星期一
假如再過30分鐘,謝爾比·斯托納的案子就會由薩里和蘇塞克斯重案組其他人負責。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首先是身體康復,其次是風平浪靜,羅伊·格雷斯突然來了幹勁。這很可能是今年他負責期間的首起命案,儘管這是他和同事最看不上的案件調查——死者是一個盡人皆知的人渣。目前尚無明確證據表明這是一起兇殺案,但確定無疑的是,死者的死因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