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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從總部大樓中逃出來,所剩不多的天師,他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十分幸運不過的了。
畢竟他的大部分同伴,都已經死在了逃亡的路上,葬身於魔怪口中。
但幸運終究還是不能一直陪伴在他身邊……
身處絕望之中的他感受到那石頭的鬆動,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在那一刻,他想起了自己那剛出生不久、嗷嗷待哺的兒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了許多的懊悔……
我為何要跑到這兒來?
留在家裡,照看和陪伴著美麗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
不好嗎?
然而,世間並沒有後悔藥,那塊石頭終於沒辦法支撐他的重量,帶著他一起,朝著下方跌落而去。
在最後的那一剎那,這位皂閣山的天師忍不住一聲慘叫,以為自己即將跌入足可吞沒一切的熔岩之中,然後死去。
然而下一秒,他卻雙腳落地,踩在了實地上。
這是……
過了幾秒鐘,當確定自己沒死之後,他方才睜開了眼睛,隨後發現那溝渠裂縫之中,原本沸騰冒泡的滾燙岩漿,在這一刻,居然凝結成了堅硬的石頭。
雖然還是能夠感受到殘存的高溫,但卻不再致命。
與此同時,頭頂上那讓人為之畏懼的魔怪吼聲,也消失不見,只剩下邊緣處大片的膿漿流了下來……
這是……
結束了嗎?
這位皂閣山的天師抬起頭來,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陽光灑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從未有一刻,如現在那般,感覺到陽光是如此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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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會鵬和另外一個同伴,兩人在屍山血海中一陣翻找,最終只找到了一個身受重傷的戰友。
那人是天山派的,與他和另外一人並不熟悉,李會鵬甚至都叫不出對方的名字。
但經歷過了剛才那同生共死的一戰,一種莫名的戰友情卻在他的心頭油然而生,使得他沒有半點兒心疼地將無數珍貴的丹藥全部都拿了出來,儘可能地維持著那哥們的性命。
然而這人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半邊身子都是血窟窿,要不是有陰靈勉力維持著,只怕早就已經死掉了。
眼看著這兄弟的雙眼漸漸沒有了精神,痛哭聲一點點嘶啞,李會鵬就感覺內心被毒蛇撕咬一般,痛苦無比,無力感遍布全身。
而就在這時,陽光灑落了下來。
整個大地,似乎又從一片絕境中,重新煥發了活力……
就連原本已然奄奄一息的那戰友,眼神里也重新有了光彩。
瞧見這一幕,李會鵬和同伴歡欣喜悅的同時,又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縣城北邊的山上去。
所以,那兒已經結束了嗎?
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期冀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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鄲寨一中背後的山頭,電視塔旁邊,雙目發空的畢湘,正在與一個滿身狼藉的男人對峙著。
那個男人的身後,插著兩面殘破的小旗。
他雖然看著狼狽,但身體裡卻仿佛隱藏著猛獸一般的力量。
這力量,足以將畢湘給摧毀。
但這男人似乎經受了太多的驚嚇,滿是疑慮地看著眼前的畢湘,終究還是沒有撲將上來。
而在某一個時間節點,他突然轉頭,朝著北方的山上望了一眼。
那裡有某種恐怖的音爆,遙遙地傳了過來。
這是……
男人疑惑了一秒鐘,隨後臉上露出了難以相信的表情來。
不會是……
他的臉色連變了數遍,突然轉身,隨後幾個縱躍,消失在了林間去。
而畢湘再也支撐不住了,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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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大樓的廢墟里,白雲觀的顏家兄妹從瓦礫堆中艱難地爬了出來,正好聽到了山上的動靜。
看著山頭,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顏烈焰突然說道:「這動靜,恐怕也只有茅山的蕭四能夠幹得出來……」
顏如水卻說道:「那兒可是肉息蟲的老巢,去的是敢死隊的人,未必不可能是陸林哥。」
不知道為什麼,一提到陸林的名字,顏烈焰心頭就是一團火。
他不屑地哼了一聲,隨後突然間換了一個話題:「這個蕭四,實屬良配……」
顏如水聽到這話兒,沒有接話,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而顏烈焰則繼續說道:「水水,你也知道的,爺爺其實一直想要改善與茅山的關係……」
向來恬淡如水的顏如水,此刻卻顯得格外不客氣:「顏烈焰,不如你去給黃衫子賣屁股吧?聽說他就好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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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靠街邊圍牆下的一個陰溝里,韓玲兒半跪在了散發著惡臭的溝里,對著一個藏在水泥制板下方的黑影說道:「出來吧……」
陰溝邊上的王娘子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何必如此客氣?直接動手不就行了?」
韓玲兒卻仿佛跟沒聽到一般,繼續注視著那黑暗中蜷縮著的身影,柔聲說道:「你受了太多太多的苦,而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出來吧?」
就在王娘子即將不耐煩地準備跳下來,幫忙代勞之時,那黑暗中卻是走出了一個小女孩來。
那髒兮兮的小女孩介於虛實之間,畏畏縮縮地看著韓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