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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沒有變過。
而面對著田小沖的質問，陸林竟然無話可說。
因為他覺得自己如果這個時候否認，當真是有點兒侮辱別人的智商。
而且他也沒臉面撒謊。
瞧見沉默之中的陸林，田小沖嘆了一口氣，說道：「行了，這事兒到此為止吧，我剛才沒有問你，也是覺得大家不過萍水相逢，實在沒有必要掏心掏肺，所以你要過來，那便過來；至於後面如何，我也裝作不知，也不想去打聽……至於我們要幹什麼，你也沒必要多問……」
聽到他這豁達、大度的話語，原本有滿腔話語要說的陸林，突然間感覺到了詞窮。
畢竟田小沖說的這些，其實很對。
他的確是不圖陸林什麼，即便陸林有事兒隱瞞，他也完全無所謂，甚至還會帶著陸林過這裡來。
既然如此，大家彼此都有所保留就好了，實在是沒必要再問多什麼。
陸林張了張口，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田小沖瞧見他的表情，卻反而笑了：「其實我也能理解，畢竟大家認識不算久，誰也沒有必要對誰掏心窩子，而且像我們這幫人，其實也沒有那麼緊密的聯繫在一起，無論是康道爺，還是老腰子，都是合則聚，不合則散，除了最基本的道德底線之外，也沒有什麼約束力，所以你用不著太抱歉，還是那句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相處久了，慢慢就知道了……」
陸林含糊地點了點頭，說嗯。
他不是那種衝動無腦之人，不可能因為心中有些愧疚，就立刻否定自己之前所有的謹慎和小心，完全倒向田小沖他們這一邊去。
兩人交流妥當之後，繼續前行，沒多一會兒，卻是來到了一處山窩子。
周圍一片靜謐，到處都是樹影與灌木叢。
葉子上有露珠，月涼如水。
田小沖走到了一塊山石之上，將手放在嘴上，學著布穀鳥的叫聲，叫了幾下，陸林卻感覺眼前一花，跟前的空地上，多出了五個身影來。
這五人裡面，有三個是認識的，就是先前一起吃完飯的蒙晴、康道爺與老腰子。
另外還有一個壯漢，以及一個大姐，卻從來都沒有見過。
這五人露面之後，老腰子有些埋怨地對田小沖說道：「怎麼才來？」
田小沖嘿嘿一笑，說道：「從長涇那邊過來的路有點兒不太好走，耽擱了一點時間——怎麼，那邊的人在哪裡呢？」
老腰子指著不遠處的山頭說道：「在那邊呢，停下了，不知道在等什麼，鷹哥兒在盯著呢……」
隨後他看向了旁邊的陸林，咧嘴一笑，說道：「嘿，你不是說不過來嗎？」
陸林笑了笑，說道：「既然遇上了，就想著過來瞧瞧熱鬧……」
他沒有把話兒說死，含糊地應了一下。
老腰子對著旁邊兩個陌生男女說道：「來，大剛，英子，認識一下——這個就是我們之前提過的龍虎山後起之秀，陸林，兩級就接到了宗門任務的那位，南邊來的年輕高手……」
那兩人都友好地與陸林打了招呼。
因為情形有些緊張，所以大家簡單寒暄之後，也就沒有再多聊，而是朝著不遠處的山包摸了過去。
在場這幫人都是高手，即便是這兩個剛認識的，也都是二級天師以上。
眾人行動迅速，幾乎都是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山包頂上，然後隱沒在了林間，打量著不遠處的山壁邊緣。
陸林在人群中間，瞧見那是一處斷崖，然後集聚了十幾個人。
這些人各自散落，在斷崖邊的有六七個，其餘的兩三個一組，散落各處位置，大概地封住了這邊山包前往斷崖的路徑。
而除了這些人，陸林感覺暗地裡應該還有人在。
因為是深夜，一片黑暗，那邊又沒有光源，所以即便是以陸林的視力，也無法瞧出那些人的模樣，更沒辦法分辨出韓千源到底在哪兒。
大家各自隱藏身形，隨後有一個一米五不到的乾瘦漢子不知道從哪兒摸了過來。
他趕到了田小沖和康道爺身邊，低聲說道：「他們應該在等韓大通，而那個千魔洞的去處，應該就是在斷崖往前的地方……」
田小沖一臉驚愕：「斷崖往前？那他媽的不是掉下去了？」
乾瘦漢子解釋道：「應該是幻陣遮掩，往前跨越的話，應該還是實地……」
田小沖打量著前方，琢磨了一下，不由得低聲嘆道：「妙啊，誰能夠想到斷崖往前，居然不是跌落下去，而是另有路途？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武俠小說裡面跳崖，最終都有收穫的原因……」
他這般一說，旁邊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蒙晴卻開口說道：「知道韓千源何時到嗎？」
大剛回了話：「我的人在市裡面盯著呢，說那傢伙的年會剛散不久，如果他馬不停蹄趕過來的話，應該還有半小時左右……」
蒙晴思索了一下，說道：「時間應該夠。」
田小沖卻很是惱火地說道：「這個傢伙是真的狡猾啊，居然來聲東擊西這一套，開年會嘛，就好好開年會啊，媽的這邊搞一下，半夜又跑到深山老林裡面來，他以為他是內褲外穿的超人嗎？」
老腰子笑了：「掩人耳目罷了，而且他也的確把我們搞得有點兒措手不及，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