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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無奈一笑,「隊長,我其實有點臉盲,每天見到的人那麼多,能記住一個徐國源就很不容易了,請不要為難我。」
林載川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又打開了另外一個監控攝像頭的錄像,四倍速快進看了一段時間,然後在監控視頻里——看到了信宿。
即便沒看到信宿的臉,就那一身獨特張揚的氣質、冷白皮膚,也能讓人一眼就認出他是誰。
信宿:「………」
跟上司在電腦屏幕前觀賞自己的裝逼非主流影像,就算信宿平時再沒臉沒皮,這時候也感覺有點「社死」,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就不用看我了吧,我在的時候沒有什麼異常。」
林載川道:「這個位置會有很多人來往。」
信宿只好假裝若無其事地跟他繼續往下看。
想到一會兒還有他的「精彩表現」,信宿開始想找個什麼理由從辦公室溜出去,還沒等他想出合理藉口,就聽到林載川閒談似的說,「前段時間我在市局門口遇到了張秀妘。」
信宿一怔,「啊」了聲,「她來市局做什麼?」
「送來一些蔬菜水果。」
信宿點點頭:「哦,挺好的。」
林載川心想:他果然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打算。
如果沒人問他,信宿恐怕是不會主動說起在暗自幫助張秀妘這件事的。
「她跟我說起,最近的生活好了許多。」
信宿眨眨眼,這才明白林載川說起這件事的意思,漫不經心笑了笑,「我讓人帶她去看過病,冠心病無法根治,如果一直陷入劉靜死亡的消極情緒里,她可能活不了幾天。」
「唔,覺得很意外嗎?」
林載川確實有些意外。
但實際上這種「善意」並不是第一次了,鍾晴跟他也只是不相識的陌生人。
信宿彎唇含笑道:「別把我想的那麼心理陰暗嘛,說不定我本來就是個心軟善良的好人呢。」
他話音剛落,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畫面里,信宿抱著鍾晴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跟會所里的「工作人員」見了面,並且進行了一番「友好交流」。
信宿:「………」
這看起來確實不太像個「心軟善良」的好人。
好在林載川看的時候一直是四倍速快進,那也只是短短几十秒的功夫,沒有「公開處刑」太久,很快就結束了。
在信宿之後,又有兩個男人走入監控範圍內,進了一間房間,片刻後一個女生也走了進去——在這近100個小時的監控錄像里,這種畫面並不在少數,林載川把這些人出現的時間和畫面全都記錄了下來。
信宿看的有點無聊,修長手臂搭在桌子上,撐起下巴,一心二用道:「錦繡城這個小窩點算是打掉了,刑昭那邊,你打算怎麼辦?就這麼一直盯著他?」
林載川:「以我對他的了解,刑昭是一個自命不凡、善於偽裝、習慣掌控的人。」
「他的手裡有一部自己寫好的劇本,一直以來,所有的『劇情』都是按照他的劇本走下去的,他本人應該也非常滿意這種發展。」
「如果突然有一天,劇情不再按照他的預演進行下去,他會有什麼反應?」
信宿分析道:「可能會焦慮、而後產生懷疑,最後會極度憤怒,因為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掌控者,有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林載川道:「市局查到趙銘媛,刑昭恐怕已經做好了第二次來市局的打算,並且想好了應對警方的說辭,只等著一個預料之中的傳訊通知。」
信宿恍然:「你知道現在把他傳喚到市局是正中下懷,所以故意讓他等,先監視他搞他心態。」
林載川:「………」
「那天晚上在學校襲擊我的人,很可能是刑昭派來的,因為我查到了盛才高中,繼續追查下去可能會挖出更多不能被警方知道的東西,他想在還沒開始的時候就把這種可能性掐斷。」
「那天他來市局的時候,應該已經知道市局在懷疑他了。但刑昭仍然邀請我外出吃飯、主動提出讓我去他家,而我又剛好在他家裡找到了趙銘媛的照片。」
聽到這裡,信宿的神情稍微冷峻起來,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趙銘媛的照片是刑昭故意讓你發現的。」
林載川輕聲道:「但我想不清楚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被警方查到他跟趙銘媛有關係,對刑昭來說沒有好處。」
信宿斂目思索片刻,忽然問:「如果他覺得這件事對他有好處呢?」
林載川按了暫停,微微轉過頭看他。
「趙銘媛的死是在這之後的事,而且她很可能死於一場醉酒造成的意外,這是不可預知的,刑昭也不可能想到她會突然死亡。」
「也許那個時候刑昭覺得,趙銘媛活著,在市局調查的時候,對他是一種幫助。」
以刑昭的智商和心計,不可能蠢到自投羅網,讓市局調查趙銘媛,一定抱有某種對他有利的目的性——
「你還記得我說過嗎?趙銘媛,其實不符合那些受害者的條件。」
第三十六章
晚上六點半,徐國源下了省道高速,被警車全副武裝地押送回市局。
剛進刑偵大樓,就被送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里坐著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皮膚白皙、面龐溫雅俊秀,十指交錯搭在桌面上,見了面甚至對他微微一點頭,淡淡道:「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