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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躺在床上,就在身邊不遠的地方,用支架固定著一個攝像機,鏡頭正對著他,紅色呼吸燈詭異地一閃一閃。
「醒了?時間比我預計的還要早一點。」
潘元德就在臥室里,見到信宿醒了,就坐在床邊,挑起他的髮絲握在手裡把玩,甚至還想去摸他的臉龐。
信宿微微一偏頭,將手臂抵在身前,聲音極為虛弱,帶著低低的懇求:「不要這樣,潘監製、我不想這樣。」
他用力咬著唇,示弱道:「您放我走吧,我會離開這裡、不會再出現在您的面前。」
信宿的眼裡覆著一層濕潤的水光,長長的眼睫有如蟬翼般顫抖著,泛著一種讓人勾起嗜虐心的脆弱。
潘元德聽了低笑一聲:「只要你聽話,等我覺得可以結束的時候,就會讓你離開。」
信宿只是抗拒地搖了搖頭。
「醒了的話,我就準備開始了。」潘元德看了眼正在工作的攝像機,自以為溫和的承諾道,「不用怕,不會讓你感到任何痛苦。」
他伸出手,解開信宿衣服最頂端的一枚扣子,輕輕一挑就散開。
「時間還有很長,我會慢慢來。」
信宿垂著眼,輕聲道:「別碰我。」
潘元德完全沒有理會這句話的意思——信宿的反應比他料想的要平靜許多,沒有那麼歇斯底里的反抗,不過這樣也好,省了他的麻煩。
襯衫領口向外散開,可以看到一段清晰凹陷的優美鎖骨,漏出來的皮膚好像白瓷,在燈光下微微泛著溫潤的螢光。
眼前的人不管哪裡都完美的好像精雕細琢的工藝品,潘元德的眼裡露出濃郁的欲望色彩,他的手指向上,想要撫摸那片雪白細膩的皮膚。
但下一刻,潘元德的神情驟然一僵。
信宿右手抵在二人之間,指尖一枚刀片悄無聲息貼在潘元德的脖頸,最鋒利的地方已經切近肉里,劃出一道淺而清晰的血線。
一滴鮮血「啪嗒」一聲落在床單上,迅速洇成一個血點。
潘元德看著從刀身滴下來的血,身體急剎車似的猝然停在了原地,心臟頓時不受控制狂跳了起來。
信宿抬起眼皮,用看一個死人的眼神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極度漠然,不見一絲方才恐懼慌亂的影子。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坐起身,把傷口深度精準把握在皮下一毫米的位置,神情淡淡道:「說了讓你別碰我了。」
信宿好心提醒道:「奉勸你最好不要亂動,萬一不小心把脖子碰到刀刃上,割開了大動脈,我可救不了你。」
潘元德直勾勾盯著他,脖頸一線發涼,身體一動不敢動,額頭上細細密密的冷汗滲了出來。
信宿看他這幅渾身僵硬的模樣,嗤笑道:「如果你表現的強硬無畏一點,說不定我還願意看得起你一分……被權利和財富架起來的懦夫,骨頭都是爛的,真是讓人噁心。」
他轉過臉,看向架在旁邊的攝像機,愉快笑了一聲:「喜歡拍視頻是嗎,所以剛才你的所作所為應該都拍的非常清楚了吧,送上門的證據。」
信宿眼底帶著細微模糊的笑意,話音聽起來非常愉悅,好像心情極好。
但如果林載川在這裡,就會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心情幾乎差到了極點,情緒在暴怒的邊緣。
信宿站起來,收回手裡的刀,走向攝像機,操作結束錄製,將裡面那將近十分鐘的視頻錄像保存了下來。
「吸毒,下藥,強姦,說不定還有其他犯罪前科。」信宿神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譏諷道:「潘製片人,五毒俱全啊,在娛樂圈真是屈才了。」
潘元德回過神,渾身一軟,抬起手抹了一把脖子,傷口傳來一陣針扎般的刺痛。
面臨死亡的恐懼褪去,濃重的憤怒隨即涌了上來,從來沒有人敢把刀放在他的脖子上。
潘元德終於披不上那層體面偽善的人皮,一臉陰冷,身形將近爆起,被激怒的野獸般撲向信宿——
信宿的手指微微一動,甚至胳膊都沒有大幅度動作,一道銀光從他的指尖閃出。
潘元德只感覺有什麼破風切來,下意識往後一躲,閉上了眼——
刀片的尾端從他的眼皮掃了過去,旋轉著飛出一段距離,輕微噹啷一聲落到了地板上。
潘元德:「………」
如果不是他反應快、往後躲得及時,那枚刀片就會直接從他的眼珠上划過去。
右眼皮泛起一陣火辣辣的疼,潘元德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麼敢!
「你最好在那裡老實呆著,別亂動,否則我不能保證你身上不缺什麼東西。」信宿語氣冰涼道,「或者你有什麼器官不想要了的話,我不介意幫你摘下來。」
那種力道絕對不是一個站立不穩、身體虛弱的人能打出來的,潘元德臉上難以置信,信宿明明當著他的面喝了那杯「水」,全都咽了下去、一口都沒剩下——
那杯水當然是摻了藥的,是市面上買不到的一種強效精神藥物,那種藥物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意識清醒、但是全身沒有一絲力氣,任人擺弄。
潘元德在其他人身上屢試不爽,信宿怎麼可能會這樣行動自如。
他雙眼發紅地盯著那一雙靈巧修長的手,倒回床上,捂著不住流血的脖子驚疑不定問:「怎麼可能,難道你沒喝那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