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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還有意外收穫。
「根據那位小姐的描述,三年前,潘元德還有另外四位老闆在一起聚會,晚上叫了幾個沒有名氣的小明星陪睡,在一起鬧出了一條人命,潘元德雖然跟那起命案沒有直接關係,但他是把這些人聚到一起的始作俑者。」
「這件事當時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只不過這麼多年,因為忌憚潘元德的背景,她們一直不敢把真相說出來。」
直到潘元德一朝失勢,淪為每個人口中的「罪人」,那些在他身上發生過的不為人知的罪惡,才像被青苔石板蓋住的蟲子一樣,石板一掀開,它們便迫不及待地涌了出來。
信宿像是並不覺得意外,無聲笑了一下,慢條斯理道,「再等等,說不定後面還有很多『意外收穫』。這次可以讓潘元德在監獄裡,跟他的好朋友們相伴到老了。」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潘元德這樁醜聞,算是新的一年爆發的第一場社會性大新聞,從昨天晚上九點開始,熱度到了第二天早上還沒有過去,一夜之間,潘元德從呼風喚雨的總製片人淪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從前不敢跟他作對的「商業夥伴」,現在都趁機踩上來一隻腳,試圖將潘元德的商業版圖分而食之。
而某位女性受害者更是曝光出潘元德身上還牽扯到了一起命案,為他的罪名又添上了一筆,應了那句「鼓破萬人捶」。
不過這件事跟林載川和信宿他們就沒有什麼關係了,浮岫市局已經將潘元德一案的偵查權完全交由T市公安局,至於後續怎麼處理,就是那邊說了算了——那邊的同事跟林載川同步回來的消息,根據那位女性受害者交代的線索,潘元德曾經在兩年前組織過一場多人「聚會」,一位十八線女明星在當夜突發心臟病「意外死亡」,死的合情合理、悄無聲息。T市公安已經開始著手調查這件事,一大早就將可能跟那起命案有關的人全都傳喚到了公安局。
——一旦涉及到人命,就不只是普通犯罪那麼簡單了,潘元德這輩子都很難再「東山再起」。
信宿「顛沛流離」了半個月,難得能在床上享受一個閒散愉快的周末假期,他將枕頭墊在腰後,半躺半倚在床上,眯著眼睛愜意一笑,懶洋洋道:「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樓塌了。」
像潘元德這種財富與名望都讓人望塵莫及的「上等人中的上等人」,說倒台竟然也是頃刻之間。
得勢的時候人人稱道,一旦失勢,就是千夫所指。
信宿認真總結道:「所以說做人還是要善良。」
林載川「嗯」一聲,「像你一樣。」
信宿:「………」
他低下頭拿起手機,「好奇怪,我的蟹粉小籠包怎麼還沒到。」
信宿自認為他平日裡表現的很像一條劇毒眼鏡蛇,看起來就非常冰冷邪惡,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林載川的眼裡他好像只是一直會撓人的大貓咪。
同一時間,T市墓園。
邵慈孤身踏上台階,他穿著一身黑衣,手裡捧著一簇美麗純白的百合花,在傅采的墓碑前停下,安靜佇立良久。
他望著石碑上的那張黑白相片,眼底罕見的溫情,然後輕輕笑了一下,「阿采,我來看你了。」
「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潘元德也被正式批捕了,公安機關正在調查他。」
邵慈的眼睛微微泛紅,像是他一個人走過了一條極為艱難黑暗的漫長道路,如今終於在終點見到微光。
他垂下眼,如釋重負般的說:「阿采,我讓那些作惡的壞人都付出代價了……你看到了嗎。」
潘元德、楊建章、戴海昌、韓旭姚,要麼已經屍首分離、要麼即將鋃鐺入獄。
那些壞事做盡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清冷的墓園捲起一陣微風。
邵慈的喉結微微滾動,低聲道:「四年了。你過的還好嗎?那裡……是不是一個很美好的世界?有你在的地方應該總是美好的。」
邵慈的眼眸里浮起久違的笑意,然後他將身體緩緩彎下來,半跪在冰冷的大理石檯面上,將額頭抵在蒼灰色墓碑,如同最親昵之人的觸碰。
他慢慢地閉上眼睛。
滴答。
滴答。
地面上散開一滴一滴的水珠痕跡。
「有時候會想,你還記不記得我,記得我們之間發生的往事,有時候又想你不要記得,忘掉那些不好的回憶,重新開始一段人生。」
「一切都結束了……以後,我也會好好生活下去。」
邵慈輕微哽咽地向他承諾道。
他的心裡永遠有一道無法抹平的遺憾和難以治癒的傷疤,稍一觸碰就撕心裂肺的疼,但邵慈知道,如果傅采還活著,一定希望他好好的。
他總是不想任何人因為他有任何負面情緒。
這幾年時間,邵慈都是為了復仇而活著,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機關算盡。
他忍著痛恨與厭惡接近那些人,拿到他們犯罪的證據,殫精竭慮,一直在等待著惡人認罪伏法的那一天。
現在這一天到來,他似乎也「自由」了。
濃稠刻骨的仇恨在他的血液里慢慢消散。
皮膚忽地一涼,邵慈一抬頭,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在他的頭髮、眼睫上,顏色晶瑩雪白。
邵慈神情怔怔道:「……雪。」